这话太假,雷浮潮听得眉头一皱,不再追问了。
面馆就叫香境面馆,是真的味道好口碑佳,还平价。当初拍《沙场秋点兵》的时候,有一天夜里他和萧凭想吃夜宵,就一起跑出来尝了一口,两个人都很喜欢,直接对天祈祷剧组以后能从这里订演员盒饭。
后来五年前他独自又来过一次。
当时他本来有部片子应该在香境拍,但他退出了。因为是他单方面出现问题,不能继续演戏,他需要负全责。
那笔违约金支出以后,他的人生一度算是跌到了谷底:身体有伤、没了工作、梦想嘛更没什么实现的可能了、一贫如洗……还有更要命的:他没有足够的钱一直留在医院,否则原本治养及时,如今也就不至于一碰上阴雨天就严重到走路困难。
出院回家的第一天,他还额外发现萧凭走了。
在传奇公司的胡老总联系他之前,他其实挺绝望的,以至于最后没憋住,深更半夜趴在人家面馆的桌子上大哭了一场,搞得卖面的老头一头雾水地连连安慰他:“被导演骂了吗?被顶角色了?人生总有风浪啊,落魄是一时的,坚持下去未来前途无量!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闯过这一关你的东风就到了!……”
最后他俩对坐着喝了一宿啤酒。
再后来雷浮潮不时有意想来面馆看看,但总不爱接近香境,就作罢了。.
这回一进来,老板还是那个老头老板,萧凭挺高兴,扭头说道:“看来味道不会变了。”
陈健谈好奇地问:“听你们说得好像特别好吃,有推荐吗?牛肉面好吃一点还是鸡汤面好吃一点?”
三人拣桌坐下,各点了一碗面,加了几碟伴食,上面时老板神色如常,已经不记得他了。
说得没错,落魄客失意人太多了,愿意自己攒一口气闯过去的,总不会一辈子趴在最谷底。
当然了,即便如此,香境终究不是个让雷浮潮感觉愉快的地方。
雷浮潮把拖箱子时露在风里的右手贴到面碗侧壁上热了一会,察觉到萧凭的视线,收敛思绪,纳闷地转头看了一眼。
陈健谈坐在他俩对面,萧凭坐到了他旁边,现在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了?”雷浮潮问。
“没事。”萧凭摇了摇头,他单是发现雷浮潮的心情不太对劲了,答罢又说,“有胃口就多吃点。”
饭后他们搭车继续向影视城深处去,住进了蝴蝶影酒店。
陈健谈手底下有不止一个艺人,能送能接,可是没法陪萧凭在这拍戏,所以萧凭只订了两个房间。
他倒是想订一间,但自作主张那样,雷浮潮肯定会生气的。
“我也拿一张你的房卡行吗?”他只理直气壮地问,“我担心。”
雷浮潮犹豫半天,还是同意了:“行。”
告别陈健谈,两人领了三张房卡上楼,在电梯里萧凭又提议:“雷哥,待会去医院看看?”
“你们剧组的其他人也是今天才到新地方吧?”雷浮潮回,“几点钟集合上香?”
“下午四点,不太着急,我先陪你去医院。”萧凭说。
雷浮潮不作声了。他目前好好的,不想去医院,尤其不想跟萧凭一起去医院。
不清楚是不是也觉得他的样子没什么不对了,萧凭没不停地劝,顿了一会只说:“但现在是冬天,万一你出什么事,我又不在……”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雷浮潮只好承诺。
打电话没什么作用,演员演戏时手机必须得静音,萧凭身边又没有助理,接不到就是接不到。
不过他已经这么保证了,了解他的性格,萧凭没法再说什么,勉强点了点头。
进房间把行李简单地检查了一遍,确认真的没有缺物少件后,雷浮潮就裹起被子倒在了床上。于是过上一阵子萧凭收拾停当、跑来敲门的时候,发现给他开门的是一团椭圆棉被球。
空调才暖,白棉被球雷浮潮侧身放他进来,懒洋洋地问:“不早一点到导演那里去吗?”
萧凭忍不住戳了棉被一下,举高手里的塑料袋给他看:“我去买药了,你拿着。”
雷浮潮定睛一瞧,辨认出袋子里起码有二三十盒药,光是感冒退烧药就占了五六种,随后胃药、风湿保暖贴、头疼片……林林总总一大堆,瞧得他哑口无言。
这架势,仿佛他们不是要在这里过一个星期,而是要过一年似的。
雷浮潮默默接过了药袋子,什么也没说。
萧凭这才满意,依依不舍地又说:“我得走了,有夜戏,估计要拍到九点以后,你别忘了吃晚饭,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嗯。”雷浮潮答应了一声。
萧凭便走了。
从前他们俩总是肩并肩一起往片场走的,这会雷浮潮倚门目送萧凭一个人越走越远,直感觉倦意一阵一阵地往上涌,涌得他心灰意冷,浑身乏力。
萧凭走也走得一步三回头,回过几次头后,约摸是察觉到他表情不对,站住了。
“雷哥!”萧凭不确定地遥遥问他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雷浮潮被他问笑了:“就跟导演说,你其实是个导游?”
萧凭拧起眉头,三步并作两步地折回来了。
“他们一定有人认得你,不会说什么。”萧凭说,紧接着又想了一个办法,“或者就说你是我的助理,至于像不像,只要我不耍大牌不搞事,你我怎么交流,他们也管不着。”
他说的不失道理,雷浮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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