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手冰凉有力,每个指节都毫不怜惜。
她的尖叫在喉里辗转,发出沙沙的惊恐之声,手脚毫无意义地挣扎。眼睛适应了黑暗,鼻端被一种清冽且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气息充盈着。
黑暗中,四目相对。他的凶狠,她的惊慌。
他狼一般的眼睛闪着毒光,像一柄尖刀深深插进她的胸口,令她疼痛窒息,。
遇冬觉得自己快死了,全身无力,渐渐手脚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知道这是谁,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知道这是谁了。
封先生!好似跟她前世就仇深似海的封先生!
她彻底放弃反抗,甚至连挣扎都不再,只是睁大了眼睛惊恐又慌乱地看着对方,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男人。
她闻到了一种叫恨的浓烈气味……否则不会是他那种深恶痛绝的眼神。
遇冬双脚离地,被封先生捏着喉咙提拎起来。她在他手中,像一只被拔了毛正待下锅的猎物。出气多,入气少,她的脸渐渐赤红,瞳孔涣散。
眼前模糊,彻底被黑暗笼罩。她的鼻子也闻不到任何东西,意识渐渐飘离了身体。
封先生骤然放手,遇冬重重倒在床上。下一秒,他扑上来……她已经无力反抗,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时间就那么凝固在他和她的身上,安然静谧,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刚才那样惊悚的一幕。
月光洒得一地银白,黑暗中的光线变得柔和而神秘。
封先生高大的身躯匍匐着,固执又悲伤地趴在她的胸口,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趴着,努力去听她的心跳。
怦怦!怦怦怦!应该是这个节奏!又或是怦怦怦怦怦,怦!这女人的心跳一向乱七八糟,没有规律。却是猛地一惊,她死了?她死了!
没有心跳,手脚冰凉。她被他掐死了?封先生慌了,手心冒汗,暗夜里声音沙沙的,少了几分白日的冷酷,“喂!起来!喂!”
遇冬不动,像个破布娃娃般软在他的手里,垂头耷脑。
封先生更加提高了几个分贝,“喂!不要装!你起来……”方想起什么,矫健如豹子般拍亮房间的灯,看见她长发散乱,有几缕遮在苍白的脸上,嘴唇发乌发青。
封先生目光幽沉,迅速拨了个电话,“喂,我是封硝!把车上的急救医药箱拿上来,要快!”
……
半小时后,遇冬微微睁开眼睛,被光线刺得又赶紧闭上。刚一闭眼,心里打个激灵,立刻又睁开了。
她看见封先生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线条冷硬,五官锋利,如刀削笔裁的艺术作品。他的眼睛深邃幽暗得让人完全看不懂,仿佛盛载着无穷无尽的恨……以及悲伤。
遇冬的嘴角努力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声音极致微弱,“我还没被你掐死?”
他没有一点愧疚,回以一个冷漠的表情,“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反之,也一样。”
反之,也一样。要你死,你就得死。遇冬笑起来,这男人当自己是谁?喉里的笑声沙沙响,无尽讽刺。她想要再说更多难听的话,已经不能够。累了,太累了……眼睛闭上,又昏昏沉沉睡去。
遇冬再次醒来,已经见不到封先生。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她翻身下床,踉跄着奔向洗手间,好一顿梳洗,都觉得身上还是有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瘦了。下巴尖尖的,不用整容,自动瘦成了椎子脸。皮肤腊黄,毫无光泽。
遇冬用清水拍在脸上,从镜中的自己眼里,看到了生活的绝望。
她急切渴望一份好工作,来解决现有困境。可是心里清楚,就算能进市电视台也无法迅速脱困。妈妈的医药费单子还在那摆着,每天数字都在不断变化……
就算那么小的一个肥皂泡希望,也很快破灭了。遇冬接到同寝室好友简心微的电话,说市电视台录取名单下来了,她俩都落选,只有方笙进了。
“方笙?不会吧?”遇冬听得一愣。
“没想到吧。”简心微压低声音,“我听说,她被市电视台的哪个领导睡了,这是报酬。”
“……”遇冬一时消化不了,“心微,这种事你别瞎说。”
“不信算了。本来我以为最有希望的是你,毕竟,在同期班里,你条件是最好的。再说,你们家明俊欧巴也在市电视台,这不是现成的关系?”
“别提了。”遇冬抚着额头,“你不是还有退路吗?ue电台怎样,有消息吗?”
“我正要说,ue电台倒是录取我了。那边缺人……遇冬,要不你跟我一块得了,咱俩还有伴。”简心微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去荆凡市就心慌,“你老家不是荆凡吗?那儿离e市也近。你要愿意,我帮你活动活动。”
遇冬一时拿不定主意,“心微,你让我想想。”她负担太重,去荆凡工作,就意味着要把妈妈扔在医院里。她舍不得。
简心微忽然问,“咦,遇冬,你声音怎么了,哑成这样?”
“快废了。我缺钱,昨晚为了钱喝酒,快把自己搞死了。”遇冬想起昨晚九死一生,咬牙切齿。
“你不是不喝酒嘛,一喝酒就断片儿,怎么,克服了?”简心微想起个事儿来,“你要是现在能喝酒,身体又还受得了,干脆……”
夜晚的紫冠亭,e市最大的娱乐场所,灯红酒绿,姹紫嫣红。
遇冬穿着绿色紧身短裙,露出均匀的长腿,脚上配一双露趾短靴,在人群中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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