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偕甫一回房,便看见谢同君横躺在床榻的模样,他挥退了想要前来伺候的奴婢,轻声嘱咐道:“替我打一盆热水过来。”
谢同君迷迷糊糊知道张偕进屋,却一直懒的动弹,直到双脚被浸入温暖的热水里,小腿被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按压着,她才终于从榻上坐起来,舒服的叹气:“还是仲殷你对我最好了。”
张偕温柔的笑了笑,轻叹道:“我是你的夫君,不对你好对谁好?”
“哼!你还敢说!在哪里惹到的烂桃花,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谢同君佯作生气,一把拧住张偕的耳朵,酸溜溜的开口:“刘大姑娘说了,日后她进了门,我就是妾,要看她的脸色过活呢!”
“什么!”张偕眉头一皱,声音一提:“竟敢有人欺负我夫人?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明天我就带人去刘府找她算账!”
“你就装吧!”谢同君冷哼一声,在他长裾上左右蹭蹭擦干脚上的水,懒洋洋的开口:“若不是你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偏偏看上你?”
“夫人冤枉我了!我这可算是无妄之灾。”张偕苦着脸开口:“我平日里秉承谢氏三从四德之训,看到女子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怎么还敢招惹她?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你若是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刘大姑娘面若桃花……”
谢同君还没说完,张偕已经一把捂住她的嘴,叹气道:“夫人,不如我们还是说说刘二姑娘?”
“呸呸呸……你的手刚刚碰了洗脚水!”谢同君嫌弃的推开他。
“那么……”张偕忽然一口亲上她嘴唇,亲完后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满脸笑意的问道:“这样夫人该不气了吧!”
虽然谢同君一阵窘迫,哼哼两声才开口:“那刘家二姑娘确实是一个值得推敲的人,她为人处事颇有分寸,言谈举止见识不俗,更能懂得利用手段降低我的防备心,虽然年纪尚幼,又困于方寸之间,但却称的上心机深沉,聪慧内敛。”
“唔……”张偕微微一沉思,继而舒展了眉目,坦然而笑:“聪明人行事,才让人更加放心,这些烦心事与我们无关,今日劳累一天,还是早些歇着吧!”
第二日一早,冬寒更浓,刘典刚刚用完早膳,才换上襜褕到了练武场练武,下人便来报说是二姑娘请见,刘典遂止了动作,对陪同他练习的龚珑道:“你也一起来吧。”
两人到了厅内,刘宫已经静候在一旁了,看见紧随在父亲身后的龚珑也不不诧异,微笑寒暄道:“龚副将也在。”
“这么早找我何事?”刘典走到主位坐下,笑着开口问女儿。
“看来父亲并不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情。”刘宫向父亲讲了昨日的事情,又开口补充道:“我看那张曹掾的夫人并非普通女子,女儿昨日与她交谈,这位夫人言词之间看似率性大方,却又滴水不漏,分明心中有气,却隐而不发,甚至能与女儿谈笑风生,我数次试探,皆是无果。”
刘典动作儒雅的一捋胡子,语气却有些不以为然:“哦?能得我儿如此夸奖,看来这位夫人确实有过人之处了?”
“大人,属下认为二姑娘所言有理,此女不可小觑。”静默多时的龚珑忽然上前一步,忧心忡忡的开口:“属下曾听说张氏曾经跟随张曹掾一同上阵杀敌,还曾带领将士独守孤城。”
☆、出击
“这么看来,这倒是个有几分气魄的女人……”刘典扯起嘴角冷冷一笑,深沉的眸光乍然森寒:“只可惜,再有本事的女人,也不过是女人而已。”
刘宫见父亲如此固执己见,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反正谢同君即便再有本事,也已经嫁为人妇,跟她并没有利益争端。想到此处,转而问道:“那姐姐……”
“我倒是认为,大姑娘与张家结亲乃是好事一件。”龚珑微微垂眸,低声道:“张家颇得桓陵宠信,地位实力虽不比主公,却也能成为刘家一大助力。”
“龚副将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刘宫忧心的叹了口气:“昨日与那张氏交谈,她言语之中颇多暗示,表明与张曹掾恩爱异常,想必此事不易促成,贸然提出反而会伤了两军情分。”
“姑娘多虑了。”龚珑眸子一沉,掩住眼底的精光:“这世上的男人,没人会嫌后院女人多,更何况她嫁给张曹掾四年皆无所出,想必张曹掾也不满她久矣,只是苦于没有遇上身份更高的女子而已。”
“龚副将这话,不过是自己推测罢了。可我昨日却见证了张氏与姐姐冲突的全过程,张夫人言词之间毫无避讳,根本就是有恃才无恐的模样,若非张曹掾宠幸,她态度怎敢如此嚣张?”
“好了,都别争了!”刘典揉揉额头,半闭着眼睛慢慢开口:“你二人所言皆有理,只是张家确如龚珑所说值得拉拢,不如这样吧!龚副将你替我去探一探张偕的口风,若成便皆大欢喜,若不成,此事没有宣扬开来,也不会伤了我刘家的面子。”
龚珑达成所愿,回府后收拾一番便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因为上午拜访别人多少显得唐突,因此便焦急的等在府中,嫌时间过的太慢,他又到庭院里打了一套拳,回房慢慢练了一遍字,繁杂的心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到了下午,龚珑不等下人前来相请便自行走到后院马棚,催促着马车赶快往刘府赶去。
龚珑刘到家别院的时候,张偕正被谢同君团了一团雪扔到头上,还没来的及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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