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哈哈······你这个臭小子,你有什么立场来责怪我?打下十八层地狱吗?那我告诉你,我早就在地狱了!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直接给我一个痛快!”
陆承林怒视着儿子,似是要将心底压抑已久的痛苦通通宣泄出来一般。
“那你说啊!你有什么难处你说啊!偏要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孩子,这世间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对错就可以讲的清楚,人,很多时候其实没有选择,走到今天这个境地,我知道那是我的报应,只是·····我不知道这样子的我,你娘······他还要不要我······你祖母年纪大了,你多费心些吧!”
陆承林突然重重吸了几口气,卸下重担一般,突然轻松了起来,语气也淡了不少。
“你什么···”后头的词还未出口,只见陆承林猛然重重的向那墙上撞去,殷红的鲜血瞬间四溅,宛若一朵艳丽鲜红的花朵盛开在那面发霉的墙上。
星星点点的血滴溅到陆庆之面上,陆庆之木桩一般看着面前那个慢慢软倒下去,复又在地上流下一大滩鲜血的人,神色木愣,完全失了反应。
哥哥突的站起来想要做些什么,可牢门锁住,我们根本进不去,这场面实在太过惊心,只一眼,我便再不敢朝那方看去,哥哥忙过来将我脑袋按在他怀里。
听到动静的牢头连忙跑了进来,可见一面那厢里惨烈,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呐呐的看着哥哥,哥哥朝那人点了点关,那牢头这才手忙脚乱的开了牢门,走进去伸出手指那他鼻间探了几探,而后朝着哥哥摇摇头,便跑了出去,许是叫人过来清理一番。
“庆之······”哥哥犹豫着叫了他一声,可他呆呆木木的没有反应。
我从哥哥怀里挣出来,刻意转过脸来不去看里面血腥的场面,拉了拉陆庆之的手道:“庆之,你······咱们先走吧。”
陆庆之没有转头,也没有看我,只声音冷冷的道:“让我静一静。”
而后哥哥将我从那地牢之中拉了出来,再次呼吸着清咧的空气,却未能疏散我胸中这口闷气,陆承林死了,且是以这种决然的方式离去,想必会在陆庆之心中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可我与他有杀父之仇,故而对于他的死,心中并无一丝愧疚,只是遗憾未能从他嘴里撬出来背后那个人来。
只是······这中间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和陆庆之·····又如何才能跨越那横在我们面前的鸿沟?他父亲杀了我父母,而我又逼死了他父亲~呵呵,再正经不过的杀父之仇啊!!!老天爷你敢不敢于玩儿的再狠一点???
陆庆之将他爹的尸身领了回去,听说连夜运回了青州老家,故而自那之后,我许久不曾见过他,到底是有了膈应,他竟······未同我话别,伤心之余,我告诉自己,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他一点时间,所有的伤口都需要时光去抚平,这一切,非他所愿,我既然选择了相信他,就应该多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虽是如此想来,但是莫名的疏离,还是叫我难受起来,藏在心口的那口闷气始终没办法散出来。
天空灰蒙蒙的笼罩着大地,天气越发冷了起来,瞧这架势,像是大雪将至,我紧了紧身上的夹棉外衣,哈了口热气在手上搓了搓,兜兜正在不远处练着剑,自从他回家来后,便更为勤奋的练了这拳脚功夫,从前只觉得练这个强身健体乃是第一要务,可如今经历了这么一遭,我总算明白了,人第一要会自保,才能保护别人,而兜兜本身也很要学,这让我十分欣慰。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好久都没有同他去练过骑马了!”兜兜练完了师傅交待的两套剑法,大冬天的硬是弄出了满天的汗,我连忙将一块干爽的棉巾子贴在他后背上,再细细为他擦去那一头一脸的汗水。
“兜兜想去的话,舅舅也可以带你去啊!走!咱们这就去!”钱江解下腰间那根跑堂伙计的袍带,脱去套在最外层的灰拉拉的小袍子扔在桌上,笑眯眯的抱起了兜兜。
“让我来瞧瞧你个臭小子可长了些肉肉?”说罢伸出手来在小包子腰间挠了挠,闹得小家伙拱来拱去呵呵直乐。
“舅舅最好了,咱们去骑大马!娘亲,快走快走,咱们这会子就去!晚了怕要下雪,到时候更不好出门了!”
兜兜挣扎着从钱江怀里下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大门口走去,恰逢林小七回来,一见我们往外走便问:“这是去作甚?”
兜兜扯开嗓门道:“小姑,我舅舅要带我去骑大马。”
“哦···那你们去吧,别玩太欢,省得一冷一热容易生病,就要下雪了,早点回来。”说罢立在一旁微微笑着看我们离去,我转过头去去看她,只觉得哪里不以劲,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林小七什么时候这么温文尔雅过了?
“林小七是不是不对劲?”
“她什么时候对劲过啊?整个一泼妇!”钱江嗤笑着回了一句,便将小包子抱在马上,再牵住马儿慢慢走着。
“是吗??”我意味深长的笑着看他。
钱江别扭的别过脸去。
“夭夭,是不是把我往别处推去,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
我没有想到事到如今钱江还能说出这些话,要说从前钱江对我的那些小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事过境迁,每个人都在向前走,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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