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小子年纪也不小了,跪出个好歹,到是我的罪过。”
老头被迎进门,脸上带着痛苦和羞愧,满面寂寥,双目含泪,讷讷无言,看着自家的大姐姐,是半声都不敢吭,就是扑通一下跪地不起,咚咚咚磕头。
老太太这下也受不住,连忙一把给拽起来:“行了,行了,多大年纪,让小辈看见,像什么话。”
“是我对不住大姐姐,呜呜,当年要不是姐姐接济,时常挤出银子,操心我的衣食住行,供我吃喝,供我读书,哪里有弟弟今日,可我,可我就是个畜生,竟然怠慢姐姐。”
韩远志捶胸顿足,恨不得打死自己算了。
他把话说得这么开,老太太也心软,拉着他在旁边落座,给他倒了碗茶,到底是和缓了脸色。
韩远志叹气,咬着牙,低声道:“姐姐要怪,就怪我糊涂……可大姐姐一定要信,弟弟真心从月前就日日期盼,能和姐姐团聚,这次这事儿,是阴差阳错啊!”
他一边哭,一边把韩家最近遇见的倒霉事说了一遍。
说来奇怪,今年韩家是事事不顺利,先是大梁莫名其妙地塌了,后来他出门不小心扭了脚,现在还没好利落,一向身强体壮的大孙子,忽然感染风寒,现在都没有好,苦药汤子一天天的吃,其它乱七八糟的小事儿,更是数不胜数。
韩远志一边说,一边抹汗,别说他,就是老太太听了,也觉得韩家这似乎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家里频频出事,就请了一个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半仙来看风水,那位半仙看了半天,只道我家风水不错,之所以出事,怕是最近要有灾星上门,所以才会起了动荡,大梁先塌,便是预兆,我那不懂事的婆娘,就是听信谗言,才会对大姐姐不敬,哎!”
闹了半天,竟然说自家一行人是灾星,老太太一下子沉了脸,心里更不舒服,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还来干什么?我们都是灾星了,以后再不进你们家门,哼,还不快走?难道不怕你自己把灾星给招回去?”
韩远志脸色大变,尴尬难言,连忙道:“大姐姐哪里话,我当然不会信这些,都是家里的婆娘见识短浅,许不过是巧合,怎能怪到大姐姐头上!”
话虽如此,老太太还是看出来,这家伙也是半信半疑,否则当日去接人,不会那般犹豫不决。
虽然心中不高兴,老太太到底还是心疼她这个弟弟,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也别说姐姐不体恤你,你家里既然不方便,我不打扰你也无妨,何必弄得家宅不宁,再添麻烦。”
老太太神色间有些寥落。
韩远志眼睛发红,更是难受,半晌没有说话,终究坐了一会儿,就慢吞吞地走了。
卢家的大老爷亲自出去送他,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轻声道:“他这次过来,怕是有事儿,却没好意思说。”
不光是老人家看出来,在座的就算不是人精,也没几个傻子,从韩远志一进门,就都看得七七八八,只是大家伙心中有气,全都装作不知道,根本就不给他提要求的机会。
韩家昨日那般慢待,这会儿就是想恳求点儿什么,估计也不敢开口。
没想到,韩远志刚走了没多久,还不到晌午,韩家的老太太,两房儿媳妇,还带着一个脸色雪白的,差不多十六七岁的男孩儿,就登门拜访。
一行人备了一份厚礼,进了门更是要多客气有多客气,甚至显得有些谄媚。
韩家那老太太,可比她的丈夫脸皮厚的多,见了面,没一会儿就抹起眼泪,好像昨日的慢待根本没发生过,一口一个大姐姐,不停地诉说当年两家的情谊,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姐姐,咱们两家那其实就是一家人啊,您和我亲姐姐也没多大的区别,这次弟妹家,实在是遭了难事儿,您不能不伸手,帮弟妹一把。”
韩家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得止不住,泪流满面,颇为可怜,卢家这边,都满头雾水,老太太皱了皱眉,看了看道:“弟妹别只顾着哭,到底什么事儿,如果能办,都是自家人,我老太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我家也才来京城,还不如远志在京中人脉广,要是你们家都解决不了,找我也无用吧。”
“哎。”韩家那边沉默半晌,直接伸手把带来的男孩子拉到眼前,“您看看,这是义哥儿,老二的小子,今年十七。”
“是个体面的好孩子。”
这男孩儿长相还真不差,浓眉大眼,符合老辈儿的审美,就是这会儿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战战兢兢,显得有些畏缩。
老太太一夸,韩家的大儿媳妇眼泪哗啦啦就落下来,扑通一声跪下。
卢家这边都被她给吓了一跳,昨天这位可是阴阳怪气的很,说出来的话让人特别不舒坦,今天怎么就软了?
“您救救这孩子吧,求求您!”
韩家的大儿媳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根本说不清楚话,还是老二媳妇叹了口气,把事情给说了。
其实都是孩子淘气给闹得,义哥儿别看都十七岁,还是小孩子脾气,前几日出去和同窗喝酒,正好看见一楼底下,有个纨绔公子哥儿在纠缠一个歌女,闹得沸沸扬扬,好些人看热闹。
那歌女瞧着楚楚可怜,行如弱柳扶风,模样长得也可人,他们家义哥儿就玩了一出英雄救美,直接拿酒壶,盘子碗筷扔下去砸了那纨绔公子哥。
别说,这小子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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