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午婆子开了锁又进来给她换药,她似不经意地问:“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婆子答。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大叫道:“大小姐,四小姐可曾来找过你?”
安若晨内心狂跳,语气却是平静:“未曾啊,我一直在睡,门窗都锁着,她怎会来找我。发生了何事?”
“四小姐院里的人说,四小姐未到午时便早早说要歇息了,进了屋睡去。婆子丫头都在外屋做活,后又歇息去了。谁都未曾留意四小姐何时离了屋子。这会儿人不见了,大家伙儿正到处找呢。怕是四小姐担心你伤情,便差我来问问,四小姐可曾来过。”
安若晨心里欢喜,四妹逃了,果真逃出去了。
“未曾来过。”她答。
那丫头听罢,着急忙慌跑掉了。
没过多久,安若晨的屋子里热闹起来。二房谭氏来了,四房段氏来了,婆子来了,丫头来了,安平来了。
一个接着一个全是来逼问她安若芳的下落。安若晨一口咬定不知。
“我身上伤痛,只能躺着,门窗锁着,我未曾出去,怎会知晓芳儿的下落?她许是如上回那般,躲在了府里某处,再好好找找,定能找到。”
可全府上下均是找了,未曾找到。于是大家重又杀回安若晨屋里盘问。
安之甫与安荣贵也接了消息匆匆赶回家来。安之甫听安平将事情一报,怒火中烧,到了安若晨屋中,将她的院子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安若晨带着伤跪在屋中,仍是只有那句话——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安之甫命人出府,全城搜寻。这时候二房谭氏发现安若晨屋里的窗户纸是破的,唤来婆子问。婆子抖抖索索,说大小姐闺房,窗户一直是好的,之前可未曾发现有破洞。
二房谭氏冷笑,讥道:“这窗户纸一瞧便是有人戳破,大小姐伤重,不可能自己爬下去戳破窗户纸吧?”
安若晨附合:“确是不可能。”
一旁的安之甫已然明白过来谭氏话中之意,他怒喝:“芳儿来找过你,是也不是?她与你说了什么,你又与她说了什么?她现在何处?”
安若晨冷静地看着她爹,再一次回答,四妹没有来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之甫瞪着她,狠狠地瞪着。
入夜了,外出寻人的家仆护卫们回来报,没有找到四小姐。安之甫怒吼着让他们继续找。然后他拿来了鞭子,又将安若晨狠狠抽了一顿。
安若晨这次被打得比上回还惨,她奄奄一息,只一句话:“不知道。”
安之甫没有证据,但心里就是对大女儿起疑。只能是她,只可能是她。安若芳年纪小,怎可能自己出逃。所有的主意肯定都是安若晨出的,事情都是她干的,只可能是她。
安之甫命人将安若晨丢进了柴房,不许给她吃喝,直到她愿意说实话为止。
安若晨那晚躺在脏脏的泥地上,透过高高的小小窗户看到星空,想到她乖巧的小妹妹已经成功逃走,有人照应,如今该是坐在马车上奔向一个全新的生活,钱裴碰不着她,爹爹卖不了她。安若晨笑了起来。伤口痛极,她又渴又饿又难受,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早,安之甫到了柴房,冷眼看着大女儿,再次问她安若芳在何处。
安若晨病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手指头都没法动,她知道,她又发烧了。她拼尽全力,只挤出一句话:“爹,女儿不想死,女儿确是不知。”
安之甫甩袖而去。
中午时,有婆子来将安若晨抬回了房里,请了大夫来给她瞧病。她说老爷说了,不能让大小姐死。
之后四房段氏来了,她哭得两眼红肿,哀求安若晨告之她女儿的下落。
安若晨坚持说她不知,她还问段氏:“四姨娘,若是妹妹回来了,你会否拼死阻拦爹爹将她嫁入钱家?她年纪这般小,她值得嫁个好夫婿。”
段氏如看怪物一般地瞪着她,瞪了好一会,扭头走了。
晚上二房谭氏来了,她恶狠狠地给了躺在床上的安若晨一记耳光:“你这毒心肠的,想毁了这门亲。你道钱老爷看中芳儿,把芳儿唬走了这门亲便罢了,你可得意继续做你的大小姐在府里白吃白喝吗?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老爷已同钱老爷谈好了,买两个小丫头送他,而你,还是会嫁到钱府去。为恐生变,婚期提前,你且等着吧。”
安若晨闭着眼,看都不想看她。居然要买两个小丫头送过去吗?居然又要害死两个小丫头!
她愤怒,但又无助。
龙大自那次在酒楼与安若晨说完话,第三天便离开了中兰城。姚昆认为谢金也许是南秦的细作,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得以行骗盗贼之罪结案。他与龙大商议,该向南秦声讨此事,警告对方其细作已被大萧灭杀,让南秦老实安分,召回密探,勿再生挑衅进犯之意,否则谢金下场便是他们南秦的下场。
龙大认同姚昆的意见,于是姚昆向南秦递了文书后,龙大亲自领兵巡了一趟边境,按探子查到的情报,直入游匪巢穴,剿灭了两支游匪队伍,全是南秦国人。龙大差人将尸首送至南秦国,并与南秦国的边境守兵隔江对阵数日。
两国虽未开战,但龙大已布署安排。边关险地山川水路地势图形侦逻完毕,每一处都绘制好了地图。南秦的将兵状况和将领人物也在侦查,探子的消息陆续发回。
龙大处理完这些,已是十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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