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祁,走运了,”姚鸣挑着嘴角,将手里的大袋朝他扔过去,“首长要检阅晚会,统一服装!”
“乱扔什么垃圾。”祁一说话但没抬头,却撂起他的一条长腿,将姚鸣抛来的袋子一脚踢回去,袋子口被挣开,一堆印着“沙鲸赞助”的蓝色t恤从里头掉出,落回了乱扔垃圾的始作俑者脚下。
姚鸣嗤笑一声,像是料到了对方的反应,没生气的样子,只是用脚尖挪开了那些“垃圾”,坐到了祁一身旁的地上,随后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过去。
祁一接过,嘴叼起,牙咬着过滤嘴,笑道:“呦,和天下,姚老板哪儿赚的?”
姚鸣给他和自己点上火,先抽了一口:“给别人买的,但人不抽烟。”
练习室角落烟雾缭绕,沉浸音乐里的其他人却没有因为吸入了二手烟而感到不满,更像是磕了药一般继续疯狂。
“不去会里?快竞选了吧。”祁一将贝司放在一旁,夹着烟的手搭在二郎腿上。
“勾心斗角的,不想去。”姚鸣叹出一口的烟。
祁一发出一声笑,嘴角却没见挑:“还没习惯呢。”
姚鸣哼了一声,站起了身,往门口走去:“衣服不想穿就别穿了,反正我会和他们说。”
“那就不穿了呗。”祁一弯着眼,看着他拉开门走了。
沉默半响,祁一忽地伸手关了一旁的音箱,转向自己的乐队,嘴里还咬着烟呢,就这样笑着说:“还练呢?”
“欸——怎么停了!”节奏吉他手——正准备来场大高潮的查理——瞪向祁一,“搞什么啊老大,我这刚准备好呢。”
“都酝酿一上午了,”祁一笑他,“持久力可以啊,别是萎了。”
“萎了没关系,不会耽误他给我打工就行。”主音吉他手——一个音乐辅导班的老板——留级大四的柿子,是大三生查理的老板。
“哈哈哈哈哈……”这里的笑不会顾及任何。
“……笑屁。”查理撇嘴。
祁一依旧笑着,也没再调侃他,“明天有场在凯德那边的商演,下午三点,大家记得准备一下,臭虫你记得规划好你的时间。”
“明天没相亲!”键盘手臭虫立马回道,“我今天刚问了我妈!老祁你放心。”
臭虫是个在职读研的大龄剩男,一直在被催婚,从未确定结婚。祁一接的商演经常冲上他的相亲时间。
祁一点头,又对鼓手知了道:“没撞你的课吧?”
“没有。”知了是个很可爱的大二女生,学鼓十年,在z大读的设计,“祁一你明天去吗?”
“当然,”祁一用手指从嘴上夹下香烟,笑道,“毕竟我们的贝斯手罢工了啊。”
曾经那个炫酷、疯狂追逐梦想的贝斯手啊——姚鸣同学——离开了这里。
军训是一个必然会变换肤色的经历,也是将班级阶级化的过程。
在一众管理者产生之前,心智虽不用苦,但筋骨必定要经一番狠狠劳累,而吃下苦中之苦的人,才能成就人上之人的辉煌——做一个揭竿而起的人。
“教官!”在教官提出休息五分钟时,坐在萧云岩身旁的秦平走上前去,做了这个风头浪尖的起义者,“我建议待会儿让同学们在前方十一点处,那颗大树下的空余处进行训练,这样,我们不仅能为其他拥挤在一起的班级提供更广阔的训练场地,还能坚持更久的最佳状态!”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萧云岩不漏痕迹地瞥了教官一眼,虽嫌弃战友,但大树的庇荫太有诱惑力,心里也期待着他能被秦平给忽悠了。
但是那教官非常懂得在训练小兔崽子这条路上,不能妥协,一旦妥协,将永远如此下去。所以他委婉地回拒了秦平——
“滚!”。
“是!”秦平看着没有丝毫得不满地回到了萧云岩身边。
“去他妈的,”秦平小声念叨,“老子的头皮都晒黑了,那么好的冰肌玉肤……”
“……”萧云岩拿帽子扇着风,装作没听见他这话地四处观望,“秦平啊,你弟买水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卧槽!”这么一提醒,秦平突然跳起,往之前秦安离开的地方跑去,“这丫的绝对迷路了!”
“……”
话说那日萧云岩进寝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秦安,之所以那天晚上没按时回寝,是因为人去机场接来见他的好友,大胆坐了公交,结果在半路上转车迷了路,就带了八个钢蹦,刚上的大学,银.行.卡都没绑,愣是被好友找了半天给找着,把人送回的z大……
不过对于这位奇葩,萧云岩更好奇的是寝室另一位压根就没来报道的家伙,军训都三天了,那位大爷愣是一个影儿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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