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入座之后,顾南笙注意到殷萝的位子空着,便问旁边侍候着的安妈:“少夫人怎么还没来?”
安妈回说:“想是睡过头了,昨夜瞧见少夫人屋里的灯亮了许久,可能睡得晚了些。”
顾老夫人满脸不悦。
“我这个老婆子都能起来,她倒睡过头了,安妈你去看看。”
顾南笙挥手阻止安妈说“也不必去叫醒她了,娘,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吧。”
忽的想起她昨夜见他时慌张落笔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皱眉说道:“我去看看。”
“南笙!”
顾南笙不管老夫人的呼喝,径直往殷萝房间里来,却见房门已经打开,看来她已经起来了。顾南笙稍稍放宽心,走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一张写着字的纸由白玉簪子压着放在桌上。
顾南笙一惊,忙过去拿起那纸来看,不由得睁大瞳孔。
那是一封休书,字体浑厚有力又不失清秀,正是自己的笔迹!休书尾部照样以他的字迹签了“顾南笙”三个字,又用她的笔迹写上了她的名字……
顾南笙怔怔地捏着那份休书,她竟会模仿自己的笔迹,他发现自己的手正微微颤抖。
她真的走了。
“她真的走了!”顾南笙挥手将桌上的白玉簪子扫落在地,簪子落地弹起,断成两截,簪上雕刻的海棠花亦震出裂纹。
赶来的婉芬远远听到顾南笙愤怒的声音,又听到一声清脆的碎响,忙过来走进房间,发现顾南笙将地上的两半截簪子捡起来紧紧握在手里,细细的血从指缝里流出来。婉芬大惊,忙冲过去用力掰他的手,却是掰不开,她哭道:“到底怎么了?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也别伤害自己啊!”
“她走了。”
婉芬一愣,顾南笙将手里的休书捏成一团,再没了刚才的气愤,身体像被抽走许多力气一般,像是在责怪自己:“这个傻孩子啊!”
☆、第九章
春天,去冬积雪陆续融化,永正村旁环绕而过的永正河水量大增,两岸树木枯草稍稍抽出些嫩绿,下游养鸭的人家将鸭子赶到河里放养,远远传来连续不断的“嘎嘎”声。河
上游有一截,河床浅,河水清,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布在河床上,更显得河水清冽。
宋观清得了信一大早便往永正村赶来,他赶得急,头发上挂了不少似沙粒一般大小的水珠。远远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和女人的嬉笑声,他像寻到宝贝一般急忙跑过去看,永正河里,一群女人正踩在鹅卵石上浆洗衣物,说说笑笑。
其中一个女人瞧见远远的岸上正站着一个青年,似是在她们中间搜寻着什么。
“你们看,那小子傻愣愣的看着咱们,是什么人哪?”
女人们闻声纷纷直起腰抬头看去,虽然隔得远,但那青年清秀的面貌依稀可辨。一个女人笑着说:“可别说,那小子长得倒还不错呢。”
另一个年轻些的女人取笑她道:“谦芳姐,魏大哥不在,别是想男人了吧?”
“哈哈哈哈……”
大伙起哄笑起来,谦芳面上过不去,恨声道:“瞧你这小蹄子伶牙利嘴的,明明是自个儿惦记着嫁人了,偏偏扯上我,想我给你说媒呀就明说嘛!”大伙儿一听笑得更厉害,几个女人随声附和道:“就是,苓霜也到了出嫁年纪了,让你谦芳姐就地给你做个媒,岸上那小伙子就不错,哈哈……”苓霜一时羞恼竟没了话语,瞥见一旁的阿萝依然躬身洗着衣裳,无心理会这插曲,便说道:“不同你们闹了,我也像阿萝一样专专心心洗衣服去,你们谁惦记谁上!”
说完亦躬身下去继续洗衣服。
谦芳亦注意到只顾洗衣裳无心理会大家嬉闹的阿萝,便说:“阿萝,你怎么不爱说笑呢?你来咱们永正村这么久了,说真的我还没正正经经跟你说过话呢。”
阿萝抬起头微笑道:“我听着呢,只是我自小便不爱说话罢了。”
“嗨!”谦芳继续说:“光听有什么意思,姐妹们说说笑笑才好玩儿呢,哪有不爱说话的呀?我看你呀就是内向些了。”
阿萝笑而不语,年龄最大的莫阿姨接过话说“这女人有文静的有泼辣的,阿萝天生文静,自然不比你这丫头泼辣些。”谦芳见莫阿姨取笑自己,正想撒个娇向莫阿姨讨个喜欢,一个女人惊呼“那小伙子过来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女人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好奇的吊着脖子望去,那少年果然急急忙忙的向这边走来了,人群里嘻嘻哈哈,都兴奋起来,连阿萝听闻这热闹亦站起身来看个究竟,却忽的楞在那里,微微紧张起来,急忙弯下身去继续洗衣服。
只见那少年走到女人们洗衣裳的河边时站住脚,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人问“大姐,请问这里就是永正村吗?”
女人答道:“是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又问:“那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殷萝的女子?”
阿萝身子一凛,不觉心跳加速,急忙将身子更弯下去些。
女人疑惑的思索,村里没有叫殷萝的人啊,于是回答说“你怕是弄错了,咱们村里没有叫殷萝的女人。”
少年沉默不语,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似是十分失落,正欲转身,那女人又补充说:“不过咱们这儿有个叫吴阿萝的女子,喏,就在那儿洗衣裳呢。”
宋观清顺着那女人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麻布衣裤的女子正弯腰浆洗衣物,头埋得深深的,看不清样子。谦芳见状向阿萝喊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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