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生歉意地道,也是遇了难事,才來搅合你的好睡,沒法子呀,接着,他就把钟儿考学的事絮絮叨叨地讲说了一遍。
四喜回道,我也知呢?早想替他算算,看是今年走,还是明年走,又怕你跟嫂子不信,也就沒敢上门唠叨,既是信的话,我这就上心给钟儿看看,不会差的。
一边说着,一边模起桌子上的一个本子,又戴上了一只度数不算太大的花镜,叫茂生把钟儿的生辰八字报了上來,他又是掐指,又是念叨,并飞快地在本子上画出了一个十二宫的命盘,朝着十二个空格里逐一填写着茂生看不懂的数码和文字。
四喜推算了大半天,说道,沒事呀,今年应该能走的。
茂生一阵惊喜,随之,又沮丧道,咋能走哦,分数线都下來了,差着分数呢?
桂花急道,你再好生给看看,这可是娃崽儿的大事,差错不得呢?
四喜也是不解,他说道,别急哦,我再给算一遍,看有沒有错。
又忙活了大半天,四喜才抬头摘下花镜,揉揉眼眶,疑惑地说道,咋回事呀,照着命盘上的推理,他今年应该走的呀,咋就差了分数呢?也可能背后有啥人罩着,贵人相助呀,再说了,钟儿的分数比停儿和紫燕的都高,咋就会走不了了呢?天下可沒有这样的浑理。
茂生再也不敢相信他的鬼话了,他苦笑着出了四喜家,心里却骂道,啥“活神仙”哦,简直是背着牛头不认赃,睁着眼睛讲瞎话嘛,录取线都下來了,就算有啥样神通的贵人,恐怕也救不了钟儿了,何况,自己在外面又两眼扑黑,能认识几个人呀。
他无精打采地朝家里走去,在自家屋后,他遇到了正在打扫门前卫生的酸枣,酸枣问茂生,咋这样早就出去了,茂生蹲在地上,与酸枣抽了一袋烟,把钟儿的事讲了,酸枣也是撒急沒法子,只是跟着焦心不已。
最后,酸枣劝慰道,钟儿这娃崽儿错不了的,就是要受点儿磨练呢?好好劝劝他吧!今年咱走不了,就跟文文似的再复习一年,不考上个好学堂,咱还不喜上呐。
说得茂生只是傻笑,心里却愁苦得要命。
茂生回到家里时,木琴已经笨手笨脚地把早饭好歹做熟了,她的脸面上,还留下了一抹抹烟熏火燎的痕迹,杏仔在不言不语地打扫着院子,扎实有力地“唰唰”声,响起在整个庭院里,西院里传來京儿催促金叶穿衣起床的叫嚷声,夹带着金叶的哭闹声。
看到茂生一大早儿悠闲地溜达回來,木琴边洗脸边抱怨道,屋里躺着个丢魂儿的小祖宗,你又成了个清闲无事的甩手掌柜的,可着这个家,就剩了我和杏仔瞎忙活了。
茂生沒有理睬木琴,而是坐在锅屋里一个劲儿地吸烟,还轻一声重一声地直叹气,木琴也觉得,自己刚才抱怨得不是时候,茂生是被钟儿自虐的样子愁苦紧了,才出去散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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