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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给尤文溪的脚上药,告诉她:“不是很严重,但还是尽量不要乱动,注意休息。”
清理伤口时,尤文溪疼得额头冒汗却一声不吭,这里听到医生的嘱咐,也只是抿嘴点了点头。
井西靠着柜台看着她,嘴角微微勾了勾,却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
等伤口处理好,尤文溪缓了一会,觉得没那么痛了,扭头对井西道:“走,去你家,我见见你爸妈。”
井西找了一张病床坐下,手摸了摸口袋,看一眼对面专注地盯着他的人,到底没把烟掏出来:“你要说什么在这说吧,我懒得再背你去我家……”
尤文溪只觉得伤口更疼了,气呼呼地打断他:“我自己走,不需要你背。”
井西不耐地啧了一声,偏头扫了眼外面,收回视线又是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那你去吧,请。”
他不带路尤文溪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去,尤文溪瞪着他,深吸口气,过了会后居然没有生气:“那好,不去也行,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昨天为什么不去上课,还不请假,家长电话还是空号,”如果不是昨天井西一整天都旷了课,尤文溪还不知道他家长电话号码已经成了空号,“你是不是太不把高考放在眼里了?”
井西懒懒抬眼睨着尤文溪:“班里不管学习成绩好的不好的,好像没谁不把高考当回事吧,那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尤文溪觉得再和他聊下去自己会心肌梗死,努力不跟着他思路走,不被他挑动情绪,冷静道:“你是我学生,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你在我的班,那你就是我学生。成绩好也好坏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待学习的态度。你要是每天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待在教室里,我也没那么多多余的心思来管你是想考个好大学,还是想复读。”她这话说得十分公事公办,对这个正处青春期的学生来说甚至有几分冷面无私,“这是我的工作,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这样说可以吗?”
井西目光沉沉看着尤文溪,没有说话,眉眼间多了点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戾气。
尤文溪叹了口气,这才开始正式的说教:“我当班主任的时间不过两年,第一年带了高一的一个重点班,是代理班主任,第二年学校让我带高三九班,一个普通班,也是现在这个班级。说实话我没什么经验,全靠你们配合。要是能把你们顺利地送到高三毕业,我也算功德圆满,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桩好事。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你为什么看不明白?”尤文溪看一眼井西,一顿又道,“我这样说,是不是很符合你们这些学生的心理?我要是在这长篇大论高考对你有多重要,想必你心里会更加抵触。我也不说那些虚的,毕竟你要是不把高考当回事,那高考确实什么用也没有,最多给你复读履历上添上光彩的一笔,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复读,但这么多人呕心沥血挤破头也要过高考这座独木桥,难道在大家心里它就真一点用也没有?只剩下一个月了,你回学校,不需要你违背自己本意好好学习,我也不追究你昨天无缘无故旷课的事,你只要端正态度,每天上课的时候在教室里坐着就好,这不难吧?”
井西嘲讽地看着她,嗤笑了一声:“配合你工作可以,不难。”
尤文溪就像没“我本来也不想找你,但你越来越过分。以前旷一两节课,而且九班经常有学生旷课,我要管也管不过来,但昨天居然旷了一整天的课。以后如果有事,一定要记得请假。”她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将一边桌上的水果递给他,“既然你不愿意带我去你家,那我就不去了。答应的事记得言出必行。”
井西没有拒绝尤文溪的水果,伸手接了过来。
尤文溪“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井西一根手指勾着苹果袋子,起身往外走:“先送你。”
她一番话肯定将人说得不痛快了,难得他没发作。尤文溪好笑,也不在意地板干不干净,扶着周围的摆设一瘸一拐地跟了出去。
虽然尤文溪说话不留情面,但其实句句在理。井西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尊师重道地把脚扭伤的尤文溪送到路边打车。
尤文溪艰难地坐进车里,示意前面司机等一等。手扶着门,她看向井西,眼神一改之前的严肃与冷漠,多了几分郑重与期待:“井西,老师工作六年,当班主任的经历寥寥。重点班的学生自觉好说话,给不了我管普通班的经验。我从去年走到今年,对你们态度的转变想必你也看在眼里。我对你们松懈,不代表我对你们失望,你们特立独行自由自在,每一个人都独一无二。我只是很多时候感到有心无力罢了。”她要是真的如她前面所说只是希望能顺利送他们毕业不给彼此难看,今天她就不会站在这里。她要知道井西的情况,问问同学一样可以,她来了只是觉得一切还没有结束,“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你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一直觉得有句话很对,成绩只能决定你们上什么学校,不能决定你们的人生。”
井西摸裤袋的手再次收了回来,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尤文溪,替她关上了门。
尤文溪不知道井西有没有听进她最后这番话,但到这份上她已经尽力了,以后什么样,全看这人悟性。她扭头对司机道:“去祁山。”
车子只能先放在这边停车场,等回去后再让司机来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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