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暗蓝色的毛衣,深色的牛仔裤。半长的发丝垂在额前,目光焦灼,“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在床沿坐下,轻声问着她,像极为熟悉的爱人一样。
他身上有着风雨的味道,她闭闭眼,润了下干涩的眼晴,声音嘶哑“中午就回来了。”
他摸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后,吻了吻她的颊,“要知道你早回来,我下午就不出去了。”
“书还是要念的。”她半支起身子,感觉自己像是病重的母亲在嘱托三好学生儿子。
他摇摇头,漾起笑容,揉着她的头发,“已经不需要了。”她瞠大眼睛,不可置信,“你,你干什么了?”
“没有什么。”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后,暗蓝的毛衣称得他唇红齿白的一付纯良孩子样。“我不念了。”
“为什么?”
“没有意思,不想念了。”他回答。
“你不是说不缺学费吗?”她有些着急,心想不是那么狗血有人把他们同居的情况报到学校去了吧?这也太小说了。
“不是因为这个。”他低下头,“原因有点复杂,不过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也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没有撒谎,却也不告诉她事实。
不过,她有什么立场让他说呢?有些时候,人们不想说一些事,除了不伤害别人外,也更不想伤害自己。
她自认是个很不错的金主,既然他否认了事情和她无关,那她大可不放在心上。
“那你岂不是肄业。”十八岁,大学肄业?!“你家人不会说吗?”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小子从没有提过他的家人。他们知道他辍学又被人包养吗?会不会知道后找人砍死她?
他笑笑,“我没有家人。”
她震惊了一下,他落寞的表情在她看来不是什么也不在意。他是渴望着别人在意,却找不到一个会在意他的人。他的表情在她的心尖划了一道痕。
“程……”
替她掖了掖被子,他打断她“想吃点什么?清淡点的,我煮粥好不好?”
晚上他抱着被子要睡沙发,她良心不安的制止了他,说你可以睡床上。她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疼惜的心态和他说的,只是觉着今天挺冷的,虽然有暖气,可是让他睡客厅还是不人道。
他眼睛亮了亮,随即不怀好意地闪烁了一下,“你要是乱动我是会干坏事的。”这么邪恶的话配上他纯良的笑容,她抽搐了下嘴角,直想反悔。
等不及她反悔,他已经很顺溜地钻进被窝里,八爪鱼一样缠着她,下巴磕在她头顶,胸膛熨贴在她的后背。她像是嵌进他怀里一样,这种姿势很舒服又给人极强的安全感。她隐约想起来,小时候自己睡不着,便会这样缩进妈妈的怀里。这样感觉很好,很好,即不会看到她的表情,也不会比面对面拥抱少一点温暖。
黑暗中,他们的呼吸格外明显。她是小心翼翼,他也是低沉压抑。越是黑暗,情绪的表达越是纤微毕露,人的感觉器官越是敏锐,连空气中一丝丝的波动起伏即能感觉。
“程程,你睡了吗?”她轻轻地动了一下,身体的不适已然消失。但情绪却压抑不住地想找个宣泄的出口,她想,他或许能接受一点她倾吐,聆听她的啰嗦,她的抱怨。
冷漠是最可怕的暴力,像孩子们,最早就学会了如何去孤立另一个孩子。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瓦解他的心理防线。成长后的人们或许也试着学着不在意别人的忽视,可是在内心深处,却永远是在意的。
她是这样的,他……也是。
所以她想,他们有着共同的地方,这会是他们开始沟通和彼此了解的一个捷径。
“说说话吧。”今晚后妈特别宽容,没有怎么折磨她。不知道是因为粥很暖胃还是有个人体暖炉的关系。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她用手肘动动他,依然没有反应。
“程海吟。”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说话啊。”
他紧了紧手臂,依旧沉默。
他们这样蜷在一起,她突然想起泰坦尼克号里沉船的一幕,头发花白的夫妇俩也是这样的姿势,等待着冰冷的海水将他们永远吞没,直到他们的血肉化成了浮沫,他们的骨骼也是永远这样纠缠在一起。
生死与共。
她冷不禁抖了下身子,怎么想到这么诡异的一幕。什么生死与共,她难道真想和这只小牛牛死在一起?不可思议,太不吉利了,呸呸呸,呸呀呸……
“不说就算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困了。”
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回家,吃饭,洗澡,看电视,睡觉,顺便做点不cj的事,这就是最近一个月李辉煌筒子的生活写照。
这天李辉煌下了班,回家的路上经过蛋糕店,被飘出的烘焙香味引诱。忍不住进去买了两巧克力方块,喜滋滋地捧回家喂宠物。
近来她慢慢琢磨出家里那只的脾性来了,他不爱说话,但如果他开始不停地说话,那就是他不高兴或是心虚。他擅长烹饪,中西料理都会一点。他常常沉默着,有时一发呆就是一个下午。前阵子她怕他无聊,也怕他闷出病来,就买了台新电脑回来,顺便捎带了台他碎碎念很久的冰箱。虽然是两门的,但两个人的住家两门也够了。
他倒是物尽其用,买回来就塞了满满一冰箱的食物。她馋得在一边看他整理,一边顺口点菜。
他还买了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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