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一线想适应二线的生活,结果觉得不合适。”
鹿云送给对面惬意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你现在又是去干嘛?我可不觉得你带着的小白羊是个正常人,就这种跟鬼一样的肤色,看着都像是停尸间工作的。”
包厢的门哗啦一声被踢开。门,是折拉门,小白羊脸色不善地靠着门边儿,一脚抬了半米高抵住踢开的门沿,眼睛直冲鹿云的脸:“猜得挺对,我就是解剖死者的。”
鹿云觉得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瞥了眼温良辰,生怕自己上了辆鬼车。温良辰无奈地摇摇头,拉扯着小白羊的衣袖把他拖回到下铺,按住肩膀坐好。
小白羊脱了鞋跳上床絮絮叨叨乱吃醋:“你干什么……跟你老情人叽叽歪歪我就不能说两句……唔唔唔!”温良辰还是想做就做的性子,一口闷住他的唇将人挤到床角吻到小白羊大喘气,气呼呼地干瞪眼。
鹿云无语地拿起书看了会,听见温良辰喊他才转头:“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这种风格。”
温良辰轻笑着伸手揉揉炸毛般的小白羊脑袋,说道:“介绍下,白夜,京州警局刑事技术科的法医。鹿云,你认识了。”
“哦。”白夜冷淡地应了声就缩回温良辰背后。
鹿云倒是怔了白天才想起来要问什么:“白夜跟梅昕是同事?”
“嗯。”温良辰点点头,“本来白夜在h市出差,结果昨天以后京州出了大案子急着就把他调回去。”
“你陪他回去?”
不等温良辰回复,白夜气冲冲地低声顶了一句:“你吃醋啊。”
呃……鹿云梗了半天,看着温良辰哭笑不得的脸,最后决定床上一躺全程闭嘴,不想再招惹这个醋坛子。
白夜真的是鹿云见过的最黏人、最放纵的男人。火车上的一天一夜,他们两人除了上洗手间之外几乎跟连体婴似的,走也一起吃也一起睡也一起,甚至走着走着吃着吃着,白夜心血来潮要求温良辰来个当众热吻也是正常得像聊天一样。还有那白夜的上铺几乎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一晚上就跟八爪鱼般缠在温良辰身上挤着没有一米宽的床,也不嫌累。温良辰这次对待白夜的态度也是让鹿云跌破眼镜,几近百般宠爱。
鹿云敢肯定,这两人如果不是因为软卧包厢有他的存在而收敛了两分,绝对已经锁上门开始滚床单了。于是,终点站一到,鹿云就提着行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两人的眼皮子。
像温良辰这种人,他居然还惦记着做朋友?简直就是脑子被门挤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个朋友。
一路心里憋屈地回了家,进门就看到鹿靖国坐在小板凳卷着袖子在厨房门口剁肉末。
他们家的装修是中式风格,桌椅门面清一色的深褐色实木家具。鹿云很多年没有回来过,推开门后才从白夜的刺激里清醒过来,看到原本只会读读书写写字的大老爷们鹿靖国居然系着围裙坐着矮凳,那样子让他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家门。
离家前都还崭新的家具,虽然看得出一直在保养,但很多的边边角角也都有脱落的痕迹。两边开了窗,屋子中间的长条藤椅旁摆着十年前的灰绿色立式电扇,正对着厨房咿呀咿呀地摇头。
鹿靖国在这细微地嘈杂声里抬起头,欣慰一笑:“房间都给你打扫干净了,上去换了衣服下来帮忙。”
简单的话,久违而温馨的话,说得鹿云眼圈儿泛红,哐地甩了行李,跃过矮几扑到鹿靖国的背上,一声哽咽的“爸……”。
“哈哈哈,多大了还撒娇!脏兮兮地别扒拉我衣服!”鹿靖国说归说,却一点儿没推开的架势,鹿云黏糊了好一会儿才上楼去。
爷俩这一晚上也是有说不完的话,但说得最多的还是鹿云,鹿靖国想知道儿子这么多年在外生活得如何,趁着现在的气氛这么好可劲儿问了,鹿云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个人搬着小马扎拿了蒲扇坐在楼顶的平台上,吹吹风,唠唠嗑。
直到说到了梅昕,鹿云突然就咋呼起来,怒气冲冲:“爸!你那战友到底怎么回事?给梅昕灌了什么mí_hún汤居然让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
“梅、少、将。”鹿靖国一板一眼地纠正,“出去别乱喊,他这人特记仇。”
鹿云不满地哼唧一下:“我也没得罪他他跟我烦什么冲,他儿子又不是我扳弯的。”
话说完,鹿靖国意外地沉默了,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鹿云的脸,直到把他看得耳朵发红,开始不自觉地挠鼻尖,鹿靖国才移开视线,笑容颇为自嘲:“其实吧,世界上很多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不过就是生死有命,因果循环。”
“啊?”鹿云一脸茫然,老头子盯了自己半天就悟出这么句话来?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把自己的脸,问他,“你儿子最近有没得道的征兆?感觉是不是有一天一觉醒来就飞仙了?”
“让你贫!”鹿靖国笑着把蒲扇啪地拍到他脑袋上,然后说起来他跟梅少将的往事,“说起来,我跟梅誓对着干的那些年他从来没在我身上讨到什么好话,等他在我屁股后头进了大队又发现我居然退伍结婚了,最后一个人愤愤然地往上爬,没想到居然做了军区首长。虽然位置高不可攀,可他心里估计是落不了好,看着我就忍不住怼两句,这次你跟梅誓的事正好让他抓着把柄。我这里他捏不动,可自家儿子的心思可是一捏一个准,我看就梅昕的性格,只要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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