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数年未见,同窗之情倒并未消弭。大家谈天说地,叙旧话新,一团和气。说到此行的目的,苏懿方知原来安骅与那位姑娘近日成亲,两人一同去姑娘家回门,便邀上严哲和阳夏同行。安骅是崤国人士,那姑娘是珧国人,至姜国坐船再往东去数十海里可到。严哲因与孟宸是同乡,偶有书信往来,得知苏懿在姜国做了摄政王,领着大伙特地过来拜访他。
几人正谈得高兴,孟宸与姚璧得了消息也兴冲冲赶来相会。厅堂里顿时热闹了,姚璧一见那姑娘便叫:“徐姝,你怎么来了?”叫徐姝的姑娘也是欢喜不尽,拉着她手道:“我原还以为你和苏师兄成不了呢,没想到你们早就在一块了。几时成的亲,也不告诉我,我好备份大礼庆贺庆贺。”
姚璧尴尬万分,连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暂时借住在此。”徐姝做了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弄得姚璧脸通红,暗地里用手轻轻掐她。
严哲在旁听见了,随口聊起了往事:“还记得当年演霸王别姬的事吗?当时苏懿你可是冷落了人徐姝,非要和那位叫封凌的姑娘一块表演。唉,害我伤心了许久。”
苏懿和姚璧的脸色瞬间都变了,孟宸斜眼瞥见忙打圆场:“严哲这家伙,是那次被点了穴,念念不忘吧,还想再来一次?”
想起那日他的狼狈模样,在场几人都忍俊不禁。唯有严哲自觉有些丢脸,急着分辩道:“那封凌姑娘的确生得好看得紧,我喜欢她有什么错?”原来孟宸在信里只说苏懿做了姜国的摄政王,却没说女王是封凌。
不知情的严哲继续说道:“不过她如今竟是变了个人样,见到昔日同窗居然不理不睬。”
他这话里分明有蹊跷,苏懿心跳差点停了,想开口问,又怕引起孟宸的怀疑。倒是徐姝多嘴问了一句:“你在哪里遇见她了,她怎地对你不理不睬?”
“哎,我自接了安骅的信便从家乡赶来,一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大约十来日前,到了姜国东南临海的昊越山,但见山上云雾缭绕,仿若仙境,一时兴起拾阶而上。走至山腰以上,忽听声声弦乐,悦耳动人。我循声而去,数十米外眼前豁然开朗,屋舍绵延。有位妃衣女子在高台上临水而歌,翩翩起舞,真个是美艳不可方物。等她舞罢,坐下来与那弹琴的公子说笑,我仔细一看,竟是咱们书院的封凌。赶紧上前与她打招呼,谁知她却傲慢得很,直说我认错人了,她不是什么风铃儿是孔雀。”
苏懿心潮起伏不定,面上却平淡之极:“既是她不认你,定是你认错人了。”
严哲还不服气:“怎会,世上哪有一模一样……”他的话被知趣的孟宸给打断了:“不提了,大家好久不见,今夜必要一醉方休。”
一桌子珍馐美酒,大家皆喝得兴致勃勃,聊得海阔天空,唯有苏懿心事重重,食不知味。好不容易熬到席散,安顿了客人们,他立马找来侍卫长,写了几封信,叫他分别交予朝中几位重臣。自己挑选了四名侍卫,连夜赶往昊越山。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五日便已赶到。他顺着严哲所说的路线弃马登山,一名侍卫在山下看守马匹,其余都跟着他。
海边的山实在不算高,半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那片屋舍,青砖墨瓦,竹林绿柳,此处看来甚为宜居。苏懿等人至院门前打听,都说不认识什么叫封凌的。那大院子匾额上写着“广和门”三个鎏金大字,有两位习武的青年站在门两侧,抱剑而立,没有帖子,或是说不出门下弟子人名的都不让进。
这是人家的地盘,苏懿觉得硬闯肯定不合适。想起严哲曾说那姑娘自称叫孔雀,便让人进去通报一声。孰料过了好一会,去通报的青年走出来回绝道:“孔雀姑娘说了,她不认识什么姓苏的,公子请回罢。”
满怀希望而来,苏懿不见到这孔雀姑娘,怎肯空手而归。他吩咐几名侍卫先下山等候,自己准备在夜间再偷偷溜进去打探。天色尚早,他沿着院墙边四处溜达,观察哪处人少,便于夜里翻墙。
这时山路上远远下来五六个姑娘,有说有笑的,佩着剑,穿着一色的广和门服饰。苏懿心中一动,赶紧迎上去行礼:“几位姑娘请稍稍留步,在下想跟你们打听个人。”
那些姑娘见是个俊俏公子,都捂着嘴害羞地笑。一位泼辣点的姑娘却直爽得很:“公子,你是看上了咱们当中的哪一位呀,找这借口来搭讪。”
姑娘们脸都红了,苏懿面皮也涨得通红:“哪里,在下当真是要打听一位叫封凌的姑娘,各位可认识?”
几位姑娘纷纷摇头,苏懿又问:“那叫孔雀的呢?”
泼辣姑娘脸色立时黯了,转头对另几位姑娘说:“又是来找孔雀的,她有什么好,文不行,武不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除了会唱个小曲,跳几支舞,什么都不会。哼!你们这些男子真是肤浅之极。”
听了这话,姑娘们不约而同地点头。只有其中一位面善心软的姑娘说:“公子,孔雀的确是我们的同门。不过她性子傲,有些目中无人。上回天裕山庄的俞大公子想来求娶她,都被她给拒了。俞大公子可是有名的fēng_liú俊逸,丰采出众,那孔雀还看不上。公子你这孑然一身,落魄潦倒的模样,只怕她都不会正眼瞧你。你又何苦白白去受辱。”
长这么大,苏懿还真没受过这话。他低头一瞧,自己这身衣衫确是有些脏,灰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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