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手中的活计,微微作揖,“黄公子实在过谦,公子保家卫国和我师父开坛授业都是经世济民的大事。我刚才随口说说,实在冒犯了。”陆霁垂首,露出白皙秀美的脖颈,阳光映在她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睫毛柔软的扑闪着,仿若小荷才露。只听她道,“公子来的不巧,现在是农忙时节,书院放了春假,师傅就趁这个时间外出讲学。”
李其琒半晌没有说话,陆霁抬头碰上他的凝视,一时气氛微妙起来。
忽听院外一声马啼,便见一少年策马来到跟前。陆霁见到来人,迫不及待迎上来,“英远,可有二哥的消息?”
英兰和卫征也闻声而来。
英远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封书信递予她。陆霁认出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按捺不住欢喜,“是二哥的信!”突然意识到旁边是陌生的黄公子,念及自己的喜形于色,扭头对上黄公子的视线,有些羞赧,“这是家兄的信件,失态了。”
李其琒了然,“我长期征战在外,不能承欢父母膝下,最能理解家书抵万金的感受了。”
这番话言语真挚,通情达理,加之陆霁对二哥也着实牵挂,便急不可待的展信来读,
“小姐小姐,二公子写的什么?”英兰看陆霁读信的神情越来越舒展,迫不及待的问。
“二哥到达金陵,已奉上拜帖即将去国子监入读了。前段时间之所以耽误给我们来信,是因为他路过陈郡时河流溃堤,停下来帮助当地的百姓。”陆霁扬起笑靥,眼中璀璨闪亮,有藏不住的喜悦。
李其琒看着她梨涡浅浅,不觉被她的笑容感染,“国子监乃国之重器,入读学子皆学识渊博,人品端正,日后必成吴越的肱骨之臣,看来你这位兄长定然不凡。”
英兰得意洋洋地抢白,“那当然了,二公子文武双全,是先生的得意门生,不在大公子之下呢。”陆霁一向约束英兰,拘着她活泼的性子,可此番来信实在欣喜,便也笑纳了这番恭维。
谈笑间,陆霁介绍道,“黄公子,这是英兰和英远。寒舍简陋,有什么需要,他们会为你解决。”
“陆姑娘,多谢了!”
陆霁颔首致意,回头却见英远的目光痴痴地落在卫征腰间的宝剑上,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陆霁笑着解释,“英远是剑痴,定然是认出这把名家之作。我们这里山高路远,难得一见如此宝剑,可否请卫征慷慨借我家英远一阅。”卫征爽直,“英远兄弟好眼力,这是仿的越王勾践剑。”说罢便豪迈地掷过宝剑,英远接过,专注地摩挲宝剑上的纹饰,抑制不住赞叹,“它的制范,铜、锡、铅等原料的调剂都属上乘。”只几句话卫征便知道是遇上了爱剑的知己,“英远兄弟,不如我们用此剑切磋几招。”一向沉默的英远脸上露出憨憨笑意,应允下。
于是众人退后,因为此战不在制敌,因此双方的一招一式意在展示宝剑的妙处。剑影行云流水,剑花落英缤纷,长剑生出激荡之力、破空之声。众人齐齐称赞,大饱眼福。十几招下来,两人出手克制,胜负难辨,相互致意,收兵而鸣。李其琒见两人惺惺相惜,出言道,“宝剑赠英雄,卫征和英远志趣相似,性情相投,不妨就将此宝剑赠予英远,卫征你看如何?”
卫征拱手作揖,“这也是我的意思,英远兄请笑纳。”
陆霁见英远罕见地对此剑爱不释手,有心成全他,“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人生更难得一知己,英远你就收下吧!”陆霁转向李其琒,“卫征与英远皆是习武之人,磕碰在所难免,我这里有特制的金创药,对伤痛有奇效。英远,待会你给卫征送去,再细细说明用法。”于是,这一番意料之外小插曲,宾尽主欢,好不热闹。
山谷幽幽,桃源深处,苍茫夜幕辽远广阔,缀满点点繁星,远处传来不知名动物的沉沉低鸣声。李其琒踱步在庭院中,眉头舒展,神态轻松,语气轻快,回头问卫征,“有多久,没有这么闲适了?”
“公子镇守边陲,浴血奋战,外敌秋毫无犯,百姓才能天天过这样安宁平静的日子。”
他望向苍穹,沉默后淡淡道,“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一段活泼的小曲儿飘扬入耳,屋檐下,英兰哼着歌儿端着陶罐走过来。“英兰姑娘,你端的是什么?”卫征好奇询问。
英兰对这位赠与哥哥宝剑的卫征颇有好感,“这是小姐为我家大公子熬的药。”
“怎么今日没见到你家的大公子?”
英兰知无不言,“大公子平常住在姑苏官府,你们当然不会见到了。大公子是小姐的大哥,他以智慧远近闻名,没有大公子破不了的案。可就是身子骨弱,小姐习得一身好医术就是为了照顾大公子。”
李其琒沉吟片刻,问道,“你家大公子可是人称‘男儿才俊兼年少’的姑苏通判陆瞻?”
英兰惊喜,“黄公子也知道我家少爷的名字?”
李其琒弯唇,“陆瞻是著名的姑苏陆氏后人,前朝陆氏出过三位宰相,他的祖父陆伯章为本朝高祖的左膀右臂,为建立吴越国立下汗马功劳。陆太傅曾是当今圣上老师,门生故吏遍天下,只可惜陆氏一脉子息单薄。”李其琒的目光投向东南角还亮着灯的屋子,喃喃自语,“原来她是陆家的女儿。”
翌日,山谷中的清风迎面,有淡淡的花香。这一觉让前几日奔波的疲惫烟消云散。李其琒如往常早起,却见英远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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