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盘的水晶肘花,张君不知何时双脚点在墙顶的藻井上,一碗醋迎眼便泼洒了下来。
赵钰气的大叫,拂面的功夫,裆下一阵风,他绞腿一阵反扫,才能躲过张君偷桃的手。这一手,当初在汴河岸疼的赵钰半个月走路都劈着腿。
一桌子的下酒菜,姜大家与如玉未曾吃得一口,此时满屋子乱飞。再加上墙上所饰的,桌上所摆的,博古架上各类古玩杂器,皆叫张君如雨点般暴砸而来。
赵钰处于茫茫乱物之中,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张君那样快的身形,只见他忽而天上忽而地上,脚不沾尘衣不带风,其脚形之快,更胜两年前在汴河岸打那一架的时候。
张诚自来喜洁,一进门见是这个情形,怔怔站着,不敢前进一步。
赵钰找不到张君,知道他躲在圆桌下面,一脚将那圆桌蹬飞,张君跟着桌子窜天暴起,迎头便是把古楠木镂空小鼓凳。
这鼓凳极为厚沉,在他手中却仿如柳絮,及顶劈来,砸到赵钰头顶裂开,他额头出了血,恶鬼一样,抓住鼓凳的碎掰便扫了过去。
而张君早不在原处,他双脚轻点着,转到赵钰身后,扫腿一脚,直接将赵钰勾倒在一地残渣之中。再接着又将墙角案头所供几枚大佛手一只只朝着赵钰脸上砸去,赵钰仰身反起,却是召架不及。
和悦急的直跳脚,回头见如玉两只眼睛亮晶晶逐着张君的身影,吼道:“快叫他停手,敢打皇子,待我报到父皇那里,剁了他的狗头!”
“公主殿下!”如玉看张君占着上风,自然不着急:“我夫君才是被打的那个,您何不叫宁王殿下停手?”
和悦急的直跳脚,忽见如玉敛身福礼,回头便见太子妃姜氏带着一众宫婢,扶着姜璃珠自台阶下走了上来。这假山楼阁之中窄促,太子妃一脸肃穆走了上来,越过如玉与和悦,迎门见满地酒菜碎物也不皱眉,直挺挺走了进去。
脚踏到门口那花瓶碎片时略皱了皱眉,却也硬生生踏了上去。屋中更有许多碎片,太子妃一步一个脚印,全然不的将自己的脚掌划烂,直走到了院子中央。
张君和赵钰见将太子妃都惊动动了,两个同时停了手,齐齐跪下。太子妃左右扫了一眼,转身出阁,抬脚上了极目亭。张君与赵钰两个自然也跟着出了门,出门时两人俱在如玉面前一停,又同时转身上了台阶。
剩下一众女人,同时盯着如玉。不论起因为何,但凡有了这种事情,被怪罪,承担后果的永远都是女人。周燕先就一声笑:“如玉姐姐可知道否,二哥哥好好儿的,怎么又跟宁王殿下打起来了?”
姜璃珠也是一声笑:“大约吃了酒争风吃醋,但不知是为谁而争风吃醋。有些妇人不在意名节,自己不检点,专爱闹出争风吃醋的事情来,仿佛两个男人能为自己打架是好事一样,闹到皇上那里,二哥哥只怕又得死一回。”
和悦公主听了这话,转身行几步,也站到了姜璃珠等人的身边,盯着如玉道:“那张君不过一介五品小翰林,竟敢与我三哥打架,也不看看自己的爹是谁。”
如玉道:“都二十几的人了,又不是孩子,打不过还要回去靠一状,拉着自己的爹来壮胆?”
周燕道:“听如玉姐姐这话,挑唆丈夫与皇子打架,竟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一样。”
如玉回道:“《女诫》有言:夫为妻纲。我为妻,只侍奉丈夫,听命于丈夫,挑唆二字,不知该如何用在丈夫身上。”
有了这种事情,一般妇人总希望自家夫君悉事宁人,默吞苦果。但如玉却不这么想,她到如今名份不正,且不说周燕不知是从那里来的无妄之灾,无端招惹于她,姜璃珠还想着要入主竹外轩那点小院,这种时候,有人来欺负,自然要叫张君以眼还眼打回去,好震慑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周燕还要再说什么,一直站在那里不作声的张诚忽而出口:“诸位姑娘,这处狭窄,诸位又皆是金玉之体,还请随我移步,下山到宽敞处稍作歇息,可好?”
他穿过一众姑娘,站于台阶之上,伸手而请,一脸温文尔雅的笑意。
张诚一双眼睛,与张君极为肖似,薄而深的双眼皮,衬得双目微深。但张君一双眉毛似区氏,浓而重,含着英气。张诚却不然,他有一双女子才该有的柳叶眉,笑起来颇带几分媚气,盯着人看时,眸中那种温和无侵的神情,能卸起异性的防备,天生亲和可亲。
周燕等人皆退闪到一旁,和悦公主才迈步,张诚道一声小心,自然而然的轻扶她的臂肘。和悦不过小姑娘,教养嬷嬷又不在,不能时时处处提醒言行,叫她拘束自己。她小脸一红,暗扫张诚一眼,叫他轻扶着下了台阶。
待一群人都走散,如玉回头再探一眼,姜大家仍还在地上趴着。她一直晕着,也不知中途醒过没有,估计一条命是就此作耗掉了。
如玉转身才要走,便听身后一人唤道:“赵夫人,我家太子妃娘娘有请。”
如玉定了定神,见来人果真是太子妃身边方才所跟的两位尚宫,转身跟着她们上了楼梯。极目厅中,太子赵宣坐于主位,赵荡陪坐于侧,太子妃侍立于赵宣身旁,远远看着如玉上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终归是女眷,又是自己最得力的臣子之妻。赵宣抬眉看太子妃,示意她命人给如玉赐座。太子妃一个眼色,尚宫捧来只鼓凳,低眉道:“太子请赵夫人坐下回话!”
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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