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这次别离,会让你开始想念我。等我回来了,会这么对我说!嗯?”
说着,司马越又伸手捏了捏羊献容脸颊上的苹果肌,就转身走了。
羊献容回顾她目送司马越,望着他的最后一眼,真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回那个时间点,让她喊住司马越,让她在司马越应声回头时,嗫嗫嚅嚅:“王爷,我,我确实已经喜欢上了王爷……”
她可以想像,司马越的反应会有多么狂喜!自己为何那么吝啬,就不肯在他出征之前让他高兴一下呢?现在,即使满心愿意把那句话对他重复一百遍,他偏偏再也听不见了!
羊献容心痛如绞!过了片刻,她却又回过头来想道:问题是,假如自己当时那么说了,会不会有另一种后悔?司马越涉嫌毒弑先帝,我怎能喜欢上凶手呢?
司马越到底有没有谋害先帝?会不会是我冤枉了他?羊献容怎么努力细想,晋惠帝崩逝前后的点点滴滴,也还是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司马越主使下毒……
羊献容内心百般纠结,终日不言不语,背着人以泪洗面。所谓母女连心,司马澜很快就注意到了。
为了讨母后欢心,司马澜主动表示要吃午膳,吃不下也勉强塞下几口麦饭。羊献容看女儿终于肯吃午膳了,微微一笑,但仅仅过了一瞬间,笑容又被愁容淹没……
“母后,您怎么了?” 司马澜忍不住问:“为什么一连几天都好像不开心?”
羊献容望向虚岁八岁的澜儿,心想澜儿已经懂得什么是死亡,就坦白说道:“因为,你越叔叔不会再来了。他出去打仗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治不好,就过世了。”
“啊!” 司马澜大吃了一惊,清亮的眼瞳立即冒出了泪水。
“你越叔叔常给你带礼物,难怪你为他哭。”羊献容喟叹道:“好了,别哭了!他已经去了,谁哭也没有用。”
“那母后为何也为他哭呢?”司马澜直言不讳:”澜儿一直以为,母后不喜欢越叔叔。“
“母后,”羊献容差点不知该如何回答,思索了一下,才避重就轻说道:“无所谓喜不喜欢他。只是你越叔叔这几年,总是保护我们母女俩。”
“那母后可不用担心!”司马澜忽然满怀信心说道:“澜儿会保护母后!”
“什么?”羊献容很讶异,脱口问道:“你小小年纪,又是女儿身,怎么能保护母后?”
“我爬柱子爬到最上面的时候,从高处往下看,可以看得很远,看到了外面的侍卫。” 司马澜认真答道:“我看他们一人手上拿着一根长矛,用来阻挡外人进入后宫。然后,我就自己做了一根长矛。万一有坏人趁侍卫睡觉的时候闯进来,我就可以用那根长矛来保护母后!我去拿给母后看!” 说着,司马澜就匆匆跑开,去拿长矛了。
羊献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怔忡间,司马澜已经跑了回来,挥舞着一根用树枝自制的长矛。
“母后请看!”司马澜炫耀道:“要是有坏人敢来找母后麻烦,我就这样,这样刺他!”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以长矛出击的架势。
羊献容看着,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几天来哀悼司马越的阴霾似乎从她脸上一扫而空。她真想不到,澜儿不仅跟男孩子一样好动,而且还像男孩子一样爱玩假兵器!
若是在太平岁月,羊献容八成会劝导女儿:女孩子要像女孩子,不要玩男孩子的游戏!然而,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羊献容却觉得,澜儿练习一些防身的技能,倒是有备无患……
羊献容并没有过虑,尽管她并不知道,匈奴大军正在步步逼近洛阳……
永嘉之祸
匈奴首领刘渊于西元308年在漠北建国称帝时,取国号为汉。甚至,他本身就用汉姓,跟汉朝宗室一样姓刘,因为,刘渊是西汉时期匈奴首领冒顿单于的后裔。汉高祖刘邦曾把一位宗室女当作和亲公主,嫁给冒顿单于,并与冒顿单于结拜为兄弟,所以,冒顿单于的子孙都姓刘。
这个姓刘的匈奴部落汉化很深,领导阶层人士都会说汉语,会写汉文。到了晋怀帝司马炽在位期间,很多亲王、大臣、将领们都不满东海王司马越在幕后操纵一切,群雄并起,刘渊也想要争天下。为了师出有名,他更要打着汉室后裔的旗号。
不过,刘渊壮志未酬,西元310年就去世了,没来得及看到他手下大将石勒于西元311年击垮司马越的大军,既逼得司马越暴卒,又焚毁了司马越的灵柩。这时候,匈奴汉国的皇帝是刘渊的儿子刘聪。
其实,刘聪并非刘渊指定的继承人。刘聪的哥哥刘和才是从太子之位登基。原来,刘和受了宗正呼延攸、卫尉刘锐,以及侍中刘乘等人进谗所动摇,决意要铲除诸王势力,更容不下当时拥兵十万的刘聪。结果,刘聪有备而战,率军从西明门攻进皇宫,然后在光极殿西室杀害刘和,又逮捕了逃到南宫的呼延攸等人,一律斩首示众。
刘聪即位后三个月,即派刘渊的养子刘曜、汉人将领王弥等人领兵出发,与羯族将领石勒于大阳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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