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短暂的和平而终止,反而愈演愈烈如火如荼,师兄弟几个先是忧心忡忡的担心了好一阵子,后来便统一揣着手坐在树下,一边啃蜜饯干果一边讨论这爷俩接下来还有什么幺蛾子要出,张仪更是兴致勃勃开了个赌盘,回头卫鞅怕被砸了,顺手给藏起来了,全靠他们几个用脑子记。
最后,某一天的商鞅清晨出门准备洒扫院子,结果看到树下两个人,一个高举手中几十斤的木头拐杖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模样,一个举着剪刀对师父的胡子跃跃欲试,眼看着下一秒这俩人就要认认真真的打起来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老的那个被白起摁住了拐棍,小的那个被张仪夹在胳膊下面迅速带走了。
而孙膑捧着水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模样惬意得很。
椅子上缝了用柔软的织布缝制的垫子,里面塞满了柔软温暖的灵羽绒毛,各个细节处更是仔细刻上了小型的阵法可以调节冷热,刚刚做好那阵子,可是引来几个师兄弟好一阵子的眼热。
初春的天气寒气较重,他虽总说自己已经是鬼了不在意这个,可小连素却好像总是容易忘记这件事情,该照顾到的细节从来都没忽略过。
这年月本该没有椅子,讲究的是坐以经立之容,胻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曰经坐,微俯视尊者之膝曰共坐,仰首视不出寻常之内曰肃坐,废首低肘曰卑坐。
可孙伯灵双足被废,莫说正坐,连这个时代正常的坐都是困难的事情,于是连素便隔日琢磨出了后世的轮椅给他用上,她记忆丢了绝大部分可技能点却没怎么扔,唯一的缺点也不过就是人小力气弱,需要找人帮忙而已。
按理来说,他住在和老师很近的地方那么日常起居都应当极为小心严谨,这么闲散的姿态可是大大的不敬。可一整个鬼谷算上小师妹连素都算不上是正儿八经的活人,用鬼谷子的话来说就是“活人都不是何必去遵循活人的礼仪”,再加上鬼谷子对他们的教导也从来都不包括外界的礼仪规矩,不然也不可能如此戏弄小徒弟也同样任由小徒弟肆无忌惮的各种胡闹。
这位在鬼谷之中不知隐居了多少年的老人,可是连这片天地人间帝王都未曾放在眼中,这样的心态,要他如何耐着性子去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礼节?
鬼谷子常说,尊师重道这种事情,只要眼睛看得见,心中感受得到就好了。最深刻贯彻了这个说法的不是他们这些在外威名赫赫的鬼谷弟子,而是从未出谷的小师妹连素。
她没有亲眷血脉,鬼谷子虽是师父,在她眼中与父亲无异,日常打闹玩笑也不比寻常人家的冷漠客套,初见之时虽然有些觉得不敬无理,可看得久了,反而又有些羡慕了。
孙伯灵原本没料到自己也会成为被照顾的一人,而真成了这其中一人之后,他在每日愈发满足欣慰的同时,也不忘诅咒一下将来可能娶走他们家小乖乖的那个王八蛋。
——在不知不觉间,鬼谷中所有人,都被连素无形之中带得一起“没规没矩”了。
这也就导致了孙膑日常里碰上老师便也只是点头拱手以示尊重,师兄弟几个甚至会没事站在一边看老师和小师妹的笑话。
天气微凉,身上盖着的毯子和身后依靠的垫子却源源不绝的传来干燥柔软的温暖,虽是鬼魂之体,这会却也觉出了几分活人一样的惬意和满足。
“——老师又何必如此呢。”
不知何时,他们称呼鬼谷子的语气也褪去了最初的恭谨和小心,变得自在又亲昵起来,正如此刻开口气呼呼的鬼谷子的孙伯灵脸上挂着的无奈笑意:“小素在鬼谷之中修习了这么久,就算真的放出去也不会受谁欺负的……您又何必和她闹得这么凶。”
鬼谷子瞪他一眼,很是没好气的说:“我怕的是她出去受欺负吗?若我只是担心这个,早在你们出谷之间我便放素素出谷了。”
老人摸了摸自己已经染回来的胡子,叹了口气,停顿一会,又扭扭捏捏的问道。
“……那蛇,当真把她吓哭啦?”
孙伯灵握拳抵在唇边,掩去嘴角的弧度:“弟子入谷多年,从未见过她哭得那样凄惨——不,倒不如说我从未见过小素哭过的样子。”
鬼谷子胡子一翘,砸了咂嘴:“徒弟,你信不信若是这里不是鬼谷你我也不是她的师父师兄,她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哭,而是先砸了那屋子在捉出罪魁祸首打一顿?”
孙伯灵沉默片刻,略有些无奈:“您这不是很清楚她出去绝对不会受欺负吗。”
“是啊,我很清楚……”
鬼谷子发出了一声缓缓地叹息。
“能让她‘哭’的,只有她放在心里的人——老夫一直觉得,让那孩子一直待在鬼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放在眼皮子下面我心里能安宁些,横竖我这个老骨头少说还能陪她多过个几百年,等到外面太平了或者她对外面没兴趣了,我便带小娃娃回我的师门,从此这人间的劳什子事情,再也不去管了。”
“师父……”
“但你我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鬼谷子摸了摸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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