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那些年,我总是提心吊胆,随时提防继父的靠近。我能一直感觉到他别样的眼神,像是住在一间满是射线的屋子里,无处可躲。
“然后,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母亲出门办事,留我和继父在家,”
我捂住脸,
“母亲一离开,他就打开电视,拉我站在他面前……他坐在沙发上……他……”
莫柔稍稍靠近我,但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触碰我。
“继父让我站着,然后用手,从我的膝盖开始,一直往上……我那天穿的是一条不到膝盖的百褶裙……”
“秋冬。”莫柔轻声唤。
我放下手,双眼如被人挖空:“我的妈妈,在那时突然折回家取东西。她打开门,看到这一幕,冲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不能控制地冷笑。
最伤害自己的,往往是最亲的人。
莫柔将我抱住,让我靠在他的肩头。
十年寄人篱下、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生活,给了我所谓的天赋。我有什么可骄傲的?
摩天轮已经驶过顶点,开始缓缓下降。
“秋冬,”莫柔说,“为何会选择跟我说这些?”
我依偎在他的臂膀:“不知道,我……似乎很信任你。”
稍稍挣脱他的怀抱,抬头看他的眼睛:“你从未跟我说过谎。”
他的瞳孔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又放大了。
“莫老师,你是否喜欢我?”脱口而出。
“秋冬,我当然喜欢你,”他用手指整理我的发丝,“你以为,我这个年纪和经历的男人就必须看破红尘,或者游戏情场?事实并不是这样。秋冬,我还是会一见钟情。”
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话:请给我一打莫老师
第12章审讯
在很久以后,我常常会想起那一个雨天,流连在摩天轮上,与他相对的时光。
那短短三十分钟,我们离开地面,在高处俯瞰世界的流动,像是脱离了久居的地球和时间的束缚,来到另一个世界。
于我而言,那是一个纯粹而干净的时空,让我有勇气道出心底的秘密,问出潜意识里故意逃避的问题。
到后来我们分开的漫长时间里,我总忍不住地回望,将那半小时拆解成一分一秒,细细地怀念。
不知他可同我一样,在每次看向天际的时候,想起那一段在半空中的短短旅程?
“秋冬,你可曾爱过布兰德教授?”那日,莫柔问道。
“为何这样问?”
“他虽然是知天命的年纪,但是看上去睿智潇洒,很有魅力。而且听你所说,他对你如父如兄,细腻贴心,记得你所有的喜好。”
我微笑:“曾经有那么几个瞬间,我也许是爱他的,但是立刻被他巧妙地躲闪开来。我们都太敏锐,要是真的走到一起,每天不是互相深爱,而是互相观察。”
“我不怕你观察我。”莫柔笑着凑近脸。
我害羞地低下头:“我从未有过长期的恋爱关系,并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我虽曾有过一段时间颇长的婚姻,但与你是一样的,”莫柔沉思,“我并不能及时发觉对方的需求。”
“怎么会?”我觉得莫柔已算心思细密。
“婚姻里,太多人都在欺骗别人,欺骗自己,”莫柔说,“因为除了爱情,还有太多生存的艰难,需要妥协或满足。我想你的母亲就是如此。”
我何尝不知。在挨过那火辣辣如刀割的一巴掌后,我时常会去想为什么,为什么母亲的第一选择是伤害我,来捍卫她外表光鲜、内中腐朽的婚姻。
恐怕为了活下去,除了爱,人类还有许多需要满足的yù_wàng吧。
在那之后,母亲将我送出国。她和继父给了我很多很多的钱——我明白这是他们补偿我的方式,如果不接受,可能他们夜夜难寐。
“秋冬,不管你在各类八卦小报中读到了什么,都请你不要相信。那并不是我失败婚姻的真相,”莫柔言辞恳切,“也许有一天,我也能够将自己心中埋藏的故事全都告诉你。到那时,我们彼此坦诚,处在公平的位置上,你再考虑是否愿意接受我。”
心脏立刻缩小成一颗紧密的小石子——他还不知道沈金棠已经死了。
我忍不住看向他。
他立刻注意到我的眼神,转过头对我微笑,眼角的纹路浅浅。
我突然有种恐惧感,恐惧再难看到他的笑颜。
“秋冬,”他用手背轻抚我的脸颊,“不要再这样忧思满面。”
再回首的时候,我多希望我们从未踏上过那趟回国的航班,而是一直留在摩天轮上,再摇摇晃晃地多转几个圈。
飞机落地后,莫柔和尚杰与我们告别。
他同团队的每一个人握手,礼貌地感谢。
然后他和尚杰坐着保姆车离开。而我们也各自分头回家。
我独自打了一辆的士,打算回家补眠。
车刚行至高速公路收费站前,我就看见莫柔的保姆车停在路边,被两辆警车包围住。
“师傅,麻烦靠边停下车!”我跳起来。的士一停,我也不管行李还在后备箱中,立刻打开车门奔出去。
莫柔站在保姆车前,面前站着两位警员,听见我的脚步声,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我从未见过莫柔眼神如此空洞的模样,两只眸子暗沉得没有一点光。
他已经知道了沈金棠的死讯。
警员中的一位是刑侦一队的副队长陈灵,他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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