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声既在耳边,又远到天涯,歌词里说的是我家乡的春情。
☆、第九回 仙童倾歌托术法,道祖破妄了归真
第九回 仙童倾歌托术法,道祖破妄了归真
作者:庆历四年春
第九回仙童倾歌托术法,道祖破妄了归真
我恍惚睡去了好久,又仿佛从未睡熟过。苍莽大漠的夜风寒冷得残忍,裹挟着粗糙的沙砾掠过低谷高丘,吹开我肩膀上压着的两张厚重的羊皮,狠狠打落在我露出衣服的脸颊上。天公不作美,大道无私无亲,从未怜悯过旅人,我只能强撑着困意,重新睁开双眼。大漠的黄沙可以和天风一起飞翔,它们随性洒落,不过半宿的时间就埋下我将近一半的身体。
我刚刚扒着身旁的沙子艰难攀出了自己的皮囊,耳边忽然就有一缕缕咿咿呀呀的歌声传了过来,我听得出这是有人正在唱昆曲呢,歌者有一副雌雄莫辨的妙极了的嗓子,音线香软酥骨,莺啼燕转,歌声凄凄暧暧,此人此生定是付过了真情。
我四下观瞧,想知道是谁夜深不眠,竟在这苍凉荒漠上孤寂的唱歌给自己听,蓦然回首才发现,就在我先前靠着休憩的黄沙堆积成的高岗之顶,去往精绝城方向的道路上,有一个少年拦住了去路,此时他正满面欢喜地瞧着我,一张撒金绢面儿的精巧折扇半遮着脸,察觉我发现了他后便莞尔一笑,莹莹的双目顿时欢喜。
那少年拥有如上等玉璧一般细腻温婉的白净肌肤和一副俊俏的五官,精巧圆润的脸庞尚留着几分稚气,口鼻长得珍珑,明眸皓齿如月。最特别的还应数他的眉眼,少年的瞳孔里似是染了火彩的,目光辗转之际,眉梢流淌出百般缠绵和万种风情。
少年一笑过后,复载歌舞,咿咿唱起了我熟悉的乡音——
是谁家少俊来近远。
敢迤逗这香闺去沁园。
……
他的身段足可以称得上是美极的,素白的外袍似是杭绸,乳色的中衫好像苏缎,那一身矜贵的料子裁剪得合体贴身,衬得腰枝纤细柔软,可堪一掌揽之。两只修长清爽的素手时而牵起袖口时而藏进广袂,合着乐动翻舞成多多兰花。一张红梅牡丹反正织就、迎合着月色金粉灿灿的绢丝折扇,忽左忽右的,切开沙海夙夜的寒潮,与双掌交替间,变幻着少年曼妙绰约的姿态。
“你是仙吗?”
我站在山脚,举头问他。
“仙啊……”
随着我的问询,少年的歌声乍然收驻,神色漠然的站在月色中,折起面扇收于左手袖里,而后低头看向了我,轻轻一笑,说:“还真是……”
那一刻我心中狂喜,对他给予我的肯定没有丝毫怀疑,他就是仙人的模样啊!身姿曼妙,清净纯洁,长生久视,玄妙莫名。
我欢喜的都呆住了!那少年眼看我竟变成了这么一副傻模样,犹似见着了西洋景儿一般,嘴角扬起了漂亮的弧度,眼中的笑意浸得更深。
似乎是对我起了兴致,想来仙人久居昆仑深山,寻常难见着一回凡人,只见他双足一跌,整个人就轻飘飘的跃到了天上,大袖翩翩荡在身后,素袍飘舞衣角攒动,依着沙漠的寒风,宛若一片凉秋的红叶般,幽幽下山,直至飞到了我的跟前。
“嘿,且醒醒神儿!”他悬空三尺,在我的身旁飘着,伸出右手,收拢五指握起一个拳头,用力的敲了下我的脑袋。
“啊!”头顶传来一阵钝刀痛,我登时就清醒了,紧跟着双膝一软,直愣愣跪在了沙子上,冲向近在咫尺的少年仙人忙不迭的用力磕头。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那少年顿时被我一番举动惊愕住了,赶忙伸手拦我,“真是个呆子呀,什么都没说就磕头,跟你讲哦,本宫都被你给搞糊涂了,若你不把话于本宫论分明了,那你拜了亦是白拜!”
此刻的我已经被他强搀了起来,见再拜不下去了,索性就站在他的对面,将我的一路经历细细讲述给少年听,他听完了我的故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慨了句“你也是个不容易的”,就没有了下文。
“敢问仙人尊号为何?可是在昆仑修行?不知仙府驻于何处?凡人自知根基下称,资质愚钝,唯愿勤能补拙,金诚所至,待入昆仑即寻仙踪!”我双掌叠起,端正额前,阖起双目虔诚的冲着少年躬身一礼。
“罢了罢了,起来说话罢”,那少年仙人说:“本宫乃西昆仑大无名峰顶长生宫主人,因善逆天改命、延阳溯阴的法术,所以圣号续命童子,你且记劳了。”
我大喜,遂开口诺着,“记得牢,记得牢!宫主放心,待我一入昆仑就寻找那大无名峰,誓必登上仙府,拜入宫主门下!”
旦听得我如此赌咒发愿,那自称续命的少年登时就欢乐了起来,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嘻嘻哈哈许久方言道:“真是个呆子呀!可巧了,我那府邸至今已开了万余载,却宗门寂寥,本宫肋下竟无一人协侍,你若能来可真是极好的!不过,你须得明白一遭事,早先,我在那大无名峰上布置过一片方圆万里的结界,便是大罗金仙亲至也得一步一步的给我往上爬,且攀山天梯上仍有禁制,寻常仙人一步踏错便会被打碎真灵谪落凡尘,非得有脱凡往圣的道行不可。至于你么……”
话音至此一顿,续命童子眼波流转,轻轻斜瞄了我一眼,接着说:“至于你,且先向那儿看看吧……你此刻已然是个死人了,早就在这冰冷的大漠极夜中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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