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太善后。
李秘书飞快地到杜家报告事情的经过,邱菊儿的第一反应是拉住念慈的手说:“念慈,你不要慌,还有爸爸在,爸爸会想办法的。”
念慈的另一只手摸在明显隆起的肚子上,声音有点颤抖地说:“我不慌,我不慌。”
孟冬月连忙走到念慈的另一边坐下,扶着念慈的胳膊。她也怕念慈经不住这个打击。
李秘书犹豫地说:“总经理交代,说太太会尽快到洋行去处理事情,好稳定人心。”
杜重生制止说:“念慈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这么重的身子,怎么到洋行去做事?”
念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然后才说道:“爸爸,我可以的。又不需要我出力气,我只要去坐着就行了。我知道文畅就是这个意思,他需要我这么做,我一定要去做。”
李秘书连连点头说:“太太去坐着就是稳定人心,洋行就不会乱。”
于是杜重生对李秘书说:“那你赶快回去跟大家说,念慈明天起就去洋行,先把你们那边稳住,我这边再想法子救文畅出来。”
第二天的报纸上登了杜文畅被带走时的照片,配着大标题“蒋青天出手,杜老虎被抓”。不过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抓的不是杜老虎,是杜小虎。
上方留着杜老虎在外面还有用呢。他们软硬兼施,逼迫杜重生用大量真金白银和美元去兑换一发行就遭市面抵制的金圆券。此外,杜重生为了保护儿子在关押期间不吃苦,上下打点超过一百万元,毫不吝惜。一个月过去了,这件事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所有指证都只有初查,进一步的调查迟迟不见行动。杜重生想好了应对调查的办法,也请好了律师,酝酿了过堂时的说辞,但是都还没有派上用场。
杜重生打通关节,得到一次探视文畅的机会。他和邱菊儿,还有念慈一起去了。他们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就站在那里等着,焦虑不安。
文畅跟在一个便衣的看守后面进来了。他胡子拉碴,头发已经很长,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并不合身,根本不是杜家送进去的换洗衣物。杜重生真不敢相信他的一百多万块钱只给儿子换来这份待遇。不过文畅看着还健康,神态还平和,眼睛还很有神。
杜重生夫妇一看到文畅这个样子就都悲从中来,只有念慈盯着丈夫的眼睛看,那眼神里的光亮让她心里稍微放心。
文畅先开口,第一句是安慰他的妈妈:“妈,不要哭!我还好。”
他的眼睛看的是念慈。念慈微微点头,她没有哭。
文畅转向父亲说:“爸爸你要保重身体,脑部供血不足的毛病一定要小心。”
杜重生点头,然后问儿子:“吃得饱吗?睡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生病?”
文畅只是笼统地答了一句:“爸爸不要担心,我没事。”他的眼睛扫向那个看守那边。
杜重生会意,走向那个看守说:“这位先生,我的儿媳妇挺着大肚子来看她丈夫,麻烦你行个方便,让他们夫妻单独说几句话。”
杜重生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银元塞给看守,看守接过去在手里掂了掂,不甚满意的样子。杜重生拱手说:“出门匆忙,请你多包涵。”
那看守只是白了他一眼。
邱菊儿见状毫不犹豫地取下自己的耳环项链和手镯,一股脑地塞给看守说:“先生,光是这个手镯就至少值一根小黄鱼。”
那看守这才面露喜悦之色,大口大气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让少奶奶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们两位跟我到外面去等。”
杜重生夫妇跟着看守出畅的手问道:“你真的还好吗?”一面说一面泪如泉涌。
文畅搂住妻子的肩膀说:“念慈,不要哭,现在还不能哭。你听我说,第一件事,你要照顾好自己跟孩子,然后······”
文畅警惕地看门口的动静,念慈明白丈夫有重要的话说,连忙擦干眼泪,问道:“然后怎么样?”
文畅确定门口没人偷听,这才说:“我被他们提审了多次,已经弄明白了,他们不会要我的命。他们抓我,第一是要杀一儆百,震慑他人;第二是要逼爸爸拿金银和外币兑换金圆券,支撑金融系统。”
文畅定神看着念慈,接着说:“我下面的话你要好好记住。第一,你回洋行去,以老板被抓为由,停止运营,遣散员工,尽量保住流动资金。第二,叫爸爸以遭受重创难以维持为由,解散义社,把义社的不动产尽快脱手。第三,银行停止一切投资业务,尽量保住资金。念慈,我们所有的举措,要一口咬定原因就是我被抓了,爸爸为救儿子迫不得已忍痛而为之。”
念慈着急地说:“好,这些我记住了。然后呢,我们怎样救你回家?”
文畅说:“只要让他们相信,杜家的油榨干了,爸爸没有价值了,我就可以回家了。你明白吗?”
念慈又流泪了:“我明白。你自己这样了,还在想着保全一家老小。我担心的是你······”
文畅的眼睛也湿润了,摸着念慈隆起的腹部说:“等它出生的时候,要是我还回不了家,你就叫爸爸带你们离开上海,到香港去等我。”
念慈大吃一惊:“为什么?不能,我不能丢下你,让爸爸带其他人走,我留下来等你。”
文畅提醒念慈:“小声点,下一步只能这样做。我已经感觉到了,现在他们是最后的疯狂。你只要把我的话告诉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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