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道,他的余光有一瞬落在眼鼻红红的陆承吉脸上,此刻见到着女装的她,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宫女也走上前,却先对解惜欢道了声“解公子”,这才走到陆承吉面前,行了一宫礼,道:“郡主!”
解惜欢下了床,对香雪道:“麻烦赵小姐了。”
赵小姐?
陆承吉之前就觉得这个香雪的气度不像是一个宫女,而此刻见她对解惜欢完好的腿毫无惊疑之状,心中更加笃定。
“赵小姐?”她直接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香雪停顿片刻,忽微微一笑,异常平静道:“禀郡主,奴婢原名赵静慈。”
“赵静慈?你是赵静慈?!”陆承吉大惊,不敢相信,她望向解惜欢。
“她的确是前朝左相之女,赵静慈。”
赵静慈脸上的笑容加深,道:“不过,我现在已不再是什么‘赵小姐’了。”,那笑无悲无喜。
顿时,陆承吉脑中闪过很多疑问。
赵静慈为何成了宫女?师兄知道吗?她进宫有何目的?而解惜欢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但这些她没有问出口,因为赵静慈,这样一个高雅女子成了政治的牺牲品,而她的遭遇也算是陆齐非所致,她又能问什么呢?
这时,解惜欢走了过来,道:“我们走吧。”
“怎么走?”陆承吉抬头看着解惜欢,皱眉道:“师兄不会让我们出宫去的,此时宫内必然戒备森严。”
解惜欢一笑,他走出房门,又转头看了眼陆承吉,而后毫无迟疑地拔足而起,身姿便如轻燕般飞了开去。
陆承吉震惊地望着那道青色身影,难以置信:“解惜欢会武功?”
“那当然!”小笛子抢着回道,语气骄傲,可心中又对主子不满,怎么能就这样丢下他……
“陆,郡主也先行一步吧。”浊岩道:“凭你的轻功,避过重重守卫并非难事。”
“那你们呢?”陆承吉担心,他们这“调虎离山”应当很快就会被识破。
“我们自能全身而退。”
陆承吉见浊岩神色从容,想来定是有所安排,遂点头道:“那好吧。”
女装的陆承吉显得有些娇弱,浊岩不禁补充道:“你,小心。”
陆承吉点点头,她犹豫片刻,还是走到赵静慈面前,恳切道:“赵小姐,师兄他并非心狠之人,只是情势所迫、万不得已,不然他不会……”
对于陆承吉未说出的话,赵静慈心中了然,她打断道:“郡主再不走,恐怕解公子要等急了。”
陆承吉明白,无论对谁,失去家庭、婚姻和声誉,那绝不是凭谁的一句话就能过去的事情,她尴尬一笑,道:“你们保重!”,便向解惜欢方向追去。
赵静慈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低语:“可怜的郑宣旸……”,面上又露出不知是喜是悲的笑来。
浊岩也收回视线,从怀中拿出一套衣服丢给小笛子:“换上!”,又对赵静慈道:“麻烦赵小姐了!”
小笛子不情愿地一边将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小声抱怨道:“凭什么你是侍卫,我就得是太监啊……唉!”
“放心,等过几日我便将小笛子带出宫去。”赵静慈说着,将手中的药包递给浊岩,道:“恐怕我需要重新换张脸了。”
橘色的阳光笼罩全身,解惜欢一点也没觉得讨厌。他迎着清冷的风,于这偌大的皇宫中穿林飞檐,耳畔除了呼啸风声,还有另一人的呼吸。
陆承吉看了眼身侧之人,衣裳、长发飞舞,面容宁静无波,哪里像是一个逃跑之人,倒像是在享受这样的御风而行。
“你还好吧,感觉怎么样?”
解惜欢转头看了眼她,笑道:“很好。”
这一笑,就像暖阳化雪,陆承吉晃了晃神,诗经中“彼其之子,美无度”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陆承吉一路紧随着解惜欢。
皇宫内果然是戒备森严,守卫持械而行,混乱中伴着兵器相交的喧嚣声和呼喊声——希望浊岩他们能安然无恙。
可是谁又能想到一直靠轮椅行走的解惜欢不仅治好了双腿,还是个轻功了得的高手?所以等留芳殿中的陆齐非得到有刺客闯入皇宫的消息时,解惜欢和陆承吉两人已悄然出了皇宫。
一辆马车适时而现,陆承吉上了车。
她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宫墙,一时不知做的是对是错。且不说陆齐非会火冒三丈,不管如何,她现在还是郡主的身份,这样逃出来肯定给他惹了□□烦;可若不这样选择,她会被困在那四面高墙内,解惜欢更会有性命之虞。
“想什么?”一个声音响起,陆承吉回神,近在咫尺的解惜欢正盯着她,那双眼睛敏锐得像要看穿她一样。
她不打算隐瞒所想,道:“师兄要杀你,你知道吗?”
解惜欢点头。
陆承吉无言,解惜欢明明知道陆齐非要杀他,却进宫赴宴,他是知道她会入宫的吧,所以才会对她说那句“明日见”。
可是那赵静慈……
“还有呢?”解惜欢又问。
“解惜欢,”陆承吉轻唤一声,认真又小心道:“你觉得赵静慈进宫是为了报仇吗?”
只见解惜欢神色陡然冷了下去。
陆承吉懊恼,她要么不问,要么就直截了当,而不该在他面前耍这种小把戏。
“赵静慈不是我安排入宫的。”解惜欢仍是回答,道:“所以她会不会杀郑宣旸,我不知道。”
解惜欢说的话不假,但却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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