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的一扇窗外透进亮眼的日光,斜斜的铺在房内,君荊贺偏头朝外面望去,商蕴卿开口道:“你既想担起这事,也该看得清如今的情势,你自想想,那几个藩王又该有哪一个能比盛皇兄更有才能,瓦剌陈兵贯河,试想还有谁能够震慑他们,烈皇兄一向与盛皇兄不合,他宁愿让一个毫无建树的藩王来继任皇位也不肯让战功赫赫的盛皇兄即位,他又将大燧的江山置于何地。”
商蕴卿见他不言语,又说道:“父皇当初没有选择盛皇兄,就是希望国泰民安不生战乱,可如今又是个怎样的情形?我大燧边境十余个州府百姓被瓦剌诛戮,不要说当朝那几个藩王,便是你极力维护的商轻甫又能怎样!枉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自谓济世贤臣……”
君荊贺依然还是歪着头看着外面,商蕴卿说了这么多,却见君荊贺根本不为所动,她心中一痛,忿然起身离去,君荊贺本来还在盘算这件事该样下去,抬头一见,忙起身追去,商蕴卿刚走到门口处,被他赶上了拦腰搂住,她挣扎不过,君荊贺扳过她的身子,说道:“蕴卿,我答应你!”
商蕴卿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他,君荊贺说道:“你放心,我和钟姑娘一向清白,再无半点私情,况且她早已有了意中人,我这么混账,怕也就只有你才看得上了。”
商蕴卿一时恼羞起来,君荊贺郑重道:“你也别气,你才说的那些我心里自有数,既到了此时,我还能怎样,我不过一介外臣,世运变革,消长盈虚,这天下左右还是你们商氏一族的,我也犯不着再得罪谁。”
商蕴卿看着他的眼睛,君荊贺见她还有疑虑,便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然后道:“我去看看铭儿。”说完自出去了。
他刚刚竟然告知了玉玺和圣旨的下落,商蕴卿回过神来,走到门外,吩咐丫鬟道:“去找闵大人过来。”
京师城内的刑部监牢中,钟悦儿蓬散着头发窝在里边一个角落里,她的手臂上几道深深的伤口,一只手腕上青紫一块,被押回京师的这一路上,她的眼泪几乎流干,父亲为了救她,被闵见圭一掌打断了脊椎,他只挣扎着喊了声悦儿便栽在地上咽了气。
昏暗中,她弯曲着身子,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子一动不动,酉时,监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一个狱卒喊到:“钟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雨后,连着多日的闷热一扫而尽,园里的花草也显得青翠起来,一个婆子蹲在厨房外的墙根底下洗着菜叶,见了佟霜捧了个白瓷罐子过来,便忙忙起身道:“姑娘怎么自己动手拿东西来了,这样沉手,也不叫丫鬟拿着。”
佟霜道:“你忙你的,这是王妃娘娘前儿送的果子酱,搁在前面倒忘记了。”
那婆子见她高兴,便问道:“姑娘今儿可有什么喜事?”
佟霜笑道:“我能有什么喜事,左不过是今日那两位好了,咱们多少也就尽着乐了。”
那婆子道:“可不是,说起来我也在府里这么多年,先头两人岁数也小,吵吵闹闹也是有的,如今有了世子,多少也会明晓事理了。”
佟霜笑着进了厨房,吩咐了李膳师做些世子爱吃的鱼肉馅小饺子,另要做几宗荤菜和汤,驸马爷一家子难得在一起吃饭,这算来也是一件正经的大事了。
厨房里的人个个也是高兴,各自忙着打火烧水,洗米煮饭,一个管着厨房的嬷嬷拉了佟霜在一边说道:“姑娘,倒不是老身多嘴,那几个随了闵大人出去办事的人回来后要养伤,一天几趟的要煮药,厨房里也没预备几个炉子,放在厨房中也不成个事,倒不如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专门去熬药。”
佟霜道:“你自去张罗,一应的药材去找成管事就行,他要上帐的话,有我应着呢。”
那嬷嬷点头走了,她细细查了厨房里里外外的东西,出去了。
东面的一间厅里,灯烛照的四周金碧辉煌,几个丫鬟端了水盅帕子在一边伺候着,世子端端正正坐在桌子旁,萝湘在一旁端了碗喂他,君荊贺与商蕴卿坐于对面,一家人团团坐在一起,这真真是难得温馨的一幕。
翌日一早,前面门上有人来报:有一个姑娘说是要找驸马爷。
君荊贺心里想着可能是钟悦儿,一面穿了衣服道:“让她先在前厅里等着,待会就来。”
待他大步来至前厅,果然见是钟悦儿坐在那里,他才要过去,只见钟悦儿自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君荊贺一时懵在那里,旁边的伺候的丫鬟惊叫一声跑了出去,钟悦儿起身,见了君荊贺却止不住流下泪来,她举起匕首,一面说道:“君荊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君荊贺一时也猜到了大概,待钟悦儿过来,他大喊道:“你要是恨我你就杀了我!”
钟悦儿将刀尖抵在他心口处,一面哭成了泪人儿,君荊贺道:“对不起,你要是觉得杀了我好过一些你就下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抱歉!
按之前的版本,以钟悦儿的性格,她在父亲死后要找闵见圭报仇的,可闵见圭得了公主的命令,不敢杀钟悦儿,于是他将钟交给了邹文远,邹文远早在景州府时便已对钟垂涎三尺,钟被他折磨致死,当君赶来抱住她的尸体,心似被冰冻住,(他之前有个亳不怕冷的毛病,自这之后就没了。)君后来设计杀了闵见圭和邹文远。多年后李砚成亲,君拿了钟悦儿为李做的衣裳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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