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泻数日,卧病不起,之后才逐渐好转。”
胭儿寻思道:“从这症状来看倒有些相似。王,请问这件事发生在何事?”
“十二年前。”煦之回想了一下,那年,他十五岁,煦然四岁。
“虽无法当面诊断,但从时间上来看,倒极有可能与赤线菌相关。看样子,晴霓师姐在偷走毒物之后,很快就用上了。”胭儿眉头紧蹙着,她没想到由此挖出的事情原来越多了,补充道:“晴霓师姐是在十三年前与我相赌的,随后就无踪影,看来这些年来她一直在金族,手上的毒物也屡次被人利用来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她决心已定,不管师父的初衷如何,她都必须要将这些事物一一尽除。
煦之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他一直将王兄的死归咎为病后的身体虚弱,却未成想过这个所谓的“病”,竟然源于旁人的毒,是谁让煦安吃下那道带酒的菜肴?这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若是只为□□,何以不连他这个弟弟也一并铲除?是因为怕兄弟二人相继死于非命,让外人疑心吗?还是单纯地因为他不能吃蘑菇便无法下手?如果说苓岚父亲当年赛马时,马匹也遭人下了毒,那么苓岚父亲的死,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联?跟当时的两仪城主王叔是否有关?为何去年春节王叔不愿前往木族?在木族花市中听到苍颀之名时脸色会大变?后来见了他选了苓岚为王后时会如此失态?
他有太多的疑虑堆积在心头,脸上神情变幻不定。苓岚挽着他,道:“王,您先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吧。”
“不必了,本王这就回去。苓岚,你今晚过来锐安殿吧,本王有事要和你商量。”煦之摆了摆手,看了苓岚一眼,又对胭儿和愫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苓岚深知对于煦之而言,煦安是位影响力极大的兄长。虽然煦安已离世多年,但此番让煦之察觉,当年煦安的死颇有蹊跷,煦之绝对不会轻易揭过的。想来有一股势力,曾在十多年前便要置他们一家人于死地,时至今日仍没有放弃,只是这一方势力时而出击,时而隐藏,难以预料,无法捕捉,直到最近,才因一连串的事件逮到了些眉目。
她回想着一连串的事件,最初是十二年前煦安的暴毙,接下来是九年前煦之在水族的遇袭,再来是三年前的乞巧在街头遇刺,以及年底在两仪城的遇刺,再到前些天宫里镕昔下毒,这中途的三次是明目张胆的行刺,都涉及到了夕萱花,而煦安与煦然的两件事则是下毒,关乎的是赤线菌。
这些东西与晴霓手上的毒物有关,但晴霓本人到底参与了多少呢?她一个木族人,师从火族的药师暮阳,为何不愿千里来到金族,屡次加害于金族的王族成员?
夜里,苓岚安顿好锐宁殿上下,领着云浅和瑚清和一众侍卫去了锐安殿。
煦之刚沐浴完毕,披着长发,发上有些微湿,苓岚取过干净的软布轻轻为他擦试。他转头吻着她的手臂,低声道:“别管这些细枝末节了。”说罢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之上。自他外出十多日,归来后又因为煦然的事情心绪不宁,加上苓岚有孕,他们这几天虽夜夜同眠却未曾有肌肤之亲。苓岚知他心事重重,压力也极大,不想在此刻违逆他,便由着他了,所幸煦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细致。
“苓岚,”煦之从背后抱住她,“再过一两日,锐城外的王公贵族便会抵达锐宫,有些人,本王会亲自问话的。”
“您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苓岚睁开了眼。
“本王一直怀疑一个人,可他偏偏是本王最不愿去怀疑的。”煦之在心底叹息。
她转过身来,搂着他的颈脖,柔声细语:“不管怎么样,苓岚都会陪着您,只要王不嫌弃。”
他最害怕的无非是他的亲人伤害了她的父亲,让她从此远离自己。虽然此事尚未水落石出,可这一句承诺,终于让他彷徨失措的心渐渐稳住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绵长的吻代替了回答。
春宵短暂,唯有抛开一切烦恼,才能在梦中获得一丝温暖。
有些东西即将浮出,可他们似乎不愿残忍地将真相撕开。当他们意识到,妄图伤害他们的人,也许就是身边亲近之人时,他们更担忧的是,面对敌人,却狠不下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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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泊颜回报说,王族寺院的人终于记起了,当年安排晴霓进寺院的,是王叔的一个侧妃。煦之闻言大恸,握紧的拳头轻微有些颤栗,指甲渗出了一抹红意。他转过头去,不让人看到他眼中的闪烁之光,良久,他用沉缓的语气,让泊颜对宫里宫外进行了一番部署。
泊颜知他已对王叔起疑,不敢耽搁,领命而去。这一次,煦之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把昨日所想到的煦安的事情告诉泊颜,这件事对于金族王室而言太过沉重,他不愿让泊颜一同承受。
要知道,十多年前,煦安待泊颜也如亲生兄弟。假如煦安并没有早早离去,兴许在父王跟前,煦安会为泊颜美言几句,大概可以成功阻止铉琪加入土族。然而,煦安走得太早,太冤屈,太可惜。
十二年了,若不是煦安的突然离去,煦之断不可能坐上那储君之位,他只会在煦安继位后当个闲散的宗室,自由骋驰于五族之境的山水之间,他也许会与泊颜藏身于江湖,行侠仗义,又或者去各处踏青走马,结交朋友。雅可舞文弄墨,激扬文字,俗可坐拥美眷,低吟浅唱,何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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