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嘉公主点头道:“再好不过。”军中最忌讳的就是繁冗,像叶央这样简化大部分步骤,直接做实事的将领已不多见。
刺史府占地不小,花园几乎和定国公府的一般大,可惜早就因无人打理长满了杂草,那些花树倒稀稀拉拉的,蔫头蔫脑,凄凉荒芜。两人并肩走了一阵,快到前院的时候,英嘉又贼兮兮地问:“你和怀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太阳晒得人头疼,叶央想了片刻回道:“九岁就结识了。”
“那么早!”英嘉小小地惊呼一声,随即又觉得很疑惑,“我听闻大祁女子及笄后就开始说亲事了,怎么你还和怀王……”
在平地上叶央险些摔了一跤,干咳几次后道:“库支就在城外不足百里,公主,咱们说些旁的罢。”说亲事她不介意,怎么一说亲事提起的却是某个特定的家伙呢?难道她身边除了商从谨就没人了?小三子还有素和炤……他们还是算了罢。
从来百试百灵的借口,如今对英嘉却很不好用,她满不在乎道:“现在又没打进来,正好我们聊聊天儿——大祁的皇帝不是都挺爱赐婚的吗?再拖下去,等这场仗打完后,你恐怕都二十了。”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两国之间的交战往往不会时间太短,不过也并非每天都在打仗,三不五时的小股交锋总免不了。同库支首场交锋是在叶央九岁那年,如今她都十七了,战事仍在继续,说不定真到平定库支的那天,又得过八年。
叶央当然不着急,上辈子的时候,三十岁不成亲都没什么,只是英嘉有意无意的一句提醒,却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这个时代成亲的年岁普遍偏早,女子未及笄时亲事便定下了,男子到十七八怎么也该操心这事儿。叶央自己豁达些,并不上心,可身旁却有个出生于大祁的家伙,在陪她一起耗着。
商从谨是耳濡目染着“多子多福”长大的,却从来不提,甚至怕她反感,还特意会避开此类话题。
“我们那里的人成亲不比大祁晚,不过胡地的男儿个个都不如我,父皇才不敢催促呢,所以我的亲事就拖到了现在。”英嘉公主见她若有所思,半晌都没做声,于是面带得色地说了些自己的事,“不过遇到二郎以后,很快就决定下来啦!”
胡族的女将军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更多了一丝妩媚风韵,不再是那个拉着叶央比试时,一瞬间用陷阱坑了她数百手下姓名的修罗。
这副模样很稀奇,因为叶央在她脸上捕捉到了小女儿的姿态,喃喃道:“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嗯,儿女情长的东西呢,毕竟都是要领兵打仗的。”
“为什么不能在乎?”英嘉公主奇怪地瞧了她一眼,“这和领兵打仗有关系么?两者又不矛盾——还有,别看二郎表面不正经,实则极为细心,做事也牢靠。”
说的也是,总不能颁布律法说,女将军们必须孤独终老罢。
胡族公主不像叶央,人家天生无须低调行事,自然可以想干嘛干嘛。而叶央,起初是没时间想,后来是没机会想。
“是我偏颇了。”她笑了笑,附和道,“二哥一直如此,是有担当的男儿。。”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前院正堂,英嘉公主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正堂里站着不少人,实在不适合提及,悻悻地住了口。
几位统帅将营中大小事务交给副将,还在城中徘徊,却不是为了偷懒,而是还没商议出一个可行的计策。十余万战士,可不是街头的地痞打群架,挽起袖子就能上的,正确的战术运用,能够让他们少损失不少人。
“见过元帅。”英嘉公主客客气气地抱拳,“下午我便带人去城外设置陷阱,约莫要一日才能完成。”
叶央和众人一起入了座,提起筷子时楞了一下,“怎么要那么久?我记得两年前在皇家猎场你我交手,那陷阱不是只花了不到半日就做好了?”
符翎将军是听说过她们对战时情况的,闻言也跟着点头。
“上次是我带了几百人,草草做了个只有在天色稍暗时,才不易被察觉的陷阱,而且作战的地方有限制,把你们往设下陷阱的地方引也不是问题。”英嘉公主咬字时尾音奇妙的上挑,悠悠扬扬很是好听,“这次呀,是我带着整两万人拼死拼活,在一日内完成陷阱布置都是快了!而且城外到雁冢关这么远的地方,谁知道哪里是库支人的必经之路,他们又会选择哪里扎营,只能看运气。”
而且若是诱敌深入的意图太过明显,陷阱也派不上用场。倘若敌人一路顺着大道过来,你偏偏让人家往沟里去,除非敌军因溃败慌不择路,否则怎么也不会成功的——可敌军溃败,设陷阱就更没意义了,只是让我方歼灭敌军的速度快一些,省点儿气力。
说到最后,英嘉公主又深深叹息,“可惜现在能寻到的材料不够,大范围地设下陷阱,恐又会有一部分派不上用场。”
“……如果,把它们都布置在库支人必须去的地方呢?”叶央别有深意道,侧头望了一眼符翎,接着略带歉意开口,“符将军,你那精湛的马战技巧,怕是用不上了。”
“你们在说什么?”姗姗来迟的商从谨甫一踏过门槛,便听到了这句话,于是追问。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也规规整整地束起,连叶央的脸庞都晒成了健康的蜂蜜色,他却怎么也晒不黑的样子,白白净净的依旧是煞神模样。
叶央舒了口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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