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万元收买了她,喜滋滋把钱数了又数,小心放进包里,打算中午天气暖和了再去银行存起来。
陈志宏就是这么一个赌性,而且特别擅长撒谎。他的爱赌仅在赌博这个圈子内被人知晓,其他那些不爱赌的朋友,哪怕认识了十来年,也被他瞒得严丝合缝。
女儿出生后,婆婆来帮了一段时间。婆婆语重心长地对从颖说:“阿宏啊,从小就起就去田里摸泥鳅卖,卖个一块几毛的,就和村里的人打点小钱。你可得看紧了他,好好教育他!”
从颖暗中撇撇嘴角,心想:你养了他三十几年,都没能把这坏习惯给改过来,我才认识他一年多,这可能吗?
结婚的头一年,陈志宏很走了一些赌运,三不五时就往家拿钱。神从颖婚前的存款,加上结婚时父母给的几万,再加上这一年来陈志宏给她的钱,粗粗算算也有15万了。
在有钱人眼里,15万真不算是钱,但在神从颖眼里,却是一笔前所未有的巨款。她小心翼翼地把钱存进银行,找了一个最保险的理财产品投了进去。虽然收益不多,但每年也能有个几千块的利息收入。
陈志宏每个月给她五千块家用,这五千块包括房租、水电、菜费,以及她和小孩的置装费及一切零碎支出。
兰市物价奇高,房价更是直逼四、五万,幸好他俩并不在市中心居住。因为陈志宏的小厂选址在郊区,所以这里房租较为便宜,每月房租加水电也就一千多一点。
神从颖嫁给他后,离开自己呆了好些年的熟悉城市,远离了之前的朋友,只身来了兰市。
没有新朋友,没有故交,再加上怀孕,也不利于出门到处跑。后来生了孩子,又忙着带孩子。所以仔细算起来,从颖虽然在兰市生活了近四年半,依旧是没有半个朋友。
没有朋友,意味着没人约她逛街,没人提点她:你该买新衣服了,你该换个新发型了……这省去了多少开支啊。
所以陈志宏每月给的五千家用,神从颖到了月底总还能剩下一千来块。
可是近一两年来,陈志宏的家用给的很晚,甚至经常拖到月底才会给,嘴里叫着没钱没钱,却丝毫没耽搁他每晚出去打牌。
有时从颖气极了,骂他:你不是说没钱吗?你出去打牌的钱是哪里来的?
陈志宏从最初那一年的因为打牌被老婆骂而感到惶恐,会好言哄着她,到这些年他不仅年龄增长,脸皮也愈加厚实了。随你怎么骂,反正我就是没钱!
☆、第2章
每一段夫妻感情的破裂,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有时,是大方向大原则的问题,比如黄、赌、毒。有时,甚至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比如上厕所不关门啦,抢厕所啦……之类的小事,可是日子是什么?日子就是由无数个小事堆积起来的。
陈志宏的脸皮越来越厚,丝毫不为自己爱赌而感到半分羞愧。到了后来,从颖骂得多了,他倒是破罐破摔起来,每天下班后出去打牌,连借口都懒得找了,直接回一句:我在打牌。然后挂掉电话,继续堆着他心爱的长城。
从颖家没有人爱赌,但闲时打打小麻将还是有的。所以一开始,从颖没把这事情想得太严重,只是以为两人爱好不同而已。在小孩七八个月的时候,有一个周末,陈志宏一夜未归,第二天下午还没回来。从颖火冒三丈。
她昨晚就没洗澡。七八个月的小孩正是哭闹最厉害的时候,她几乎不能去洗澡,因为小孩会扒着卫生间的门哭得撕心裂肺。所以之前都是由陈志宏暂时看着小孩,以便她腾出空去洗个战斗澡。
她倒是想过趁小孩睡着了,再去洗。家里有一个邋遢大神加一个好动好玩的小孩,家务永远是那样的多,经常是她躺着哄小孩睡觉,哄着哄着自己也累得睡着了。
从颖气不过,抱着小孩去陈志宏打麻将的地方找他。他并不在那里,老板一时好心指点了她,从颖顺着老板的指示找过去,好家伙!一堆人围在那里,围观的人群之多,简直可以说是里三圈外三圈。有男人,有女人,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他们手上都或多或少地捏着一些百元纸币,不时在自己看中的人面前放上几张。
从颖抱着小孩,艰难地挤进去,只见里面是一张大桌子,四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手上抓着牌九,手边桌子上摆着一摞摞的百元人民币!
之所以知道它是牌九,还是因为从颖当年曾看过某电影赌神。只不过电影里的人玩的都是筹码,这里的人不玩筹码,他们只爱现金。也许是一堆堆的现金让人感觉更刺激吧?
陈志宏看到从颖来了,脸上一阵慌乱,而后镇定地玩完那一圈。神从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志宏在这一圈里,输掉了四千多。
等陈志宏从赌屋里出来时,他俩爆发了婚后第一次剧烈的争吵,就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们,有几个认识陈志宏的牌友甚至上来劝架:哎,你别生气了,不过是玩一玩嘛!还有一个看着很年轻的女孩子也上来劝道,他只不过是玩一玩,你别管太严了吧?
从颖气得浑身发抖,难过的直想哭。为自己哭。
活了快三十年,从没想过将来有一天,自己会如一个沷妇般,在大街上和男人大吵大闹,感觉脸面都丢尽了。也为自己之前的见识少而哭,这哪里是小赌怡情?神从颖的家人,偶尔闲了就打一块两块的小麻将,放松身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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