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紧,只能来来回回地同太医、朱夫人等商量,最后几人达成共识,被褥还是要盖的,但寝殿角落远离床榻的位置,可以放上一两个冰盆。其实这一两个冰盆对沈芊来说完全无济于事,毕竟离得太远了,而且最让她崩溃的是,太医还不许人给她扇风,说是月子里吹风受凉容易落下病症!神他妈的受凉,她不被热死就该求神拜佛了好嘛!
本来以为生完孩子就好了,没想到坐月子比生孩子还受罪。赵曜瞧着沈芊这般辛苦,也着实是过意不去,沈芊在龙床上闷着坐月子,他就在边上搭一个小榻,每天在这个蒸锅似的乾清宫里给媳妇陪夜。这大半个月来,两人每天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愣是清减了不少。
太医们让沈芊一步不离床的坐月子,她本来是非常恼火的,在她看来,那几个太医定的所谓规矩,很多都是不科学也不必要的,纯粹就是折磨人,可无奈连朱夫人、大长公主一众人等都对太医言听计从,强制要求她必须在四十度的被窝里躺够一个月,不能洗头不能洗澡地养虱子,好不容易喝点汤水还不能加盐……这一个月,她是肉眼可见地冒黑气,连蕊红都不敢随便靠近她。
后来不知从哪天开始,赵曜不声不响地把小榻搬到了她床边,也不嫌隙她满身汗味和油腻腻的头发,每日都给她换里衣和褥子,到后来几天,她快出月子了,他就亲自用热布巾给她擦洗——瞧着他这个这样子,沈芊心里再大的火气怨气也都消了,尤其有几次看他自己都被热得大汗淋漓,却还坚持给她换衣裳,给她翻身擦洗,她好几次都忍不住红眼睛。
今日,是月子的最后一天,沈芊看着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衣裳赵曜,忍不住心疼道:“让宫女来吧。”
赵曜摆手笑着,脸上的笑容映入沈芊的眼中,比那冬日的阳光更温暖。
“没事,有始有终嘛。今天是最后一天,可算是出月子。”赵曜真心实意地笑着,沈芊这些日子吃的苦头他都看在眼里,自然心疼得不行,虽说是月子里的规矩,但为了这事,他还是好几次忍不住迁怒那帮太医——都怪这帮人医术不精,否则哪里要他媳妇受这种罪!
“我可以起身吗?”沈芊慢慢地撑起身子,想要走下床铺,“我想洗澡,我可以自己洗。”
“哎——等等。”赵曜一个箭步冲上去,可已经来不及了,沈芊的脚刚一落地,还没走两步呢,就软软地瘫下去了。好在地上铺着软垫,赵曜又及时把她扶起来,她这才没受伤。
赵曜半抱着沈芊,低头瞧她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温柔地安慰她:“你这是躺太久了,所以才腿软,没事没事,慢慢适应一下就好了。”
沈芊扶着赵曜的手臂,终于站稳了,她有些哭笑不得:“那我……那我能自己洗澡吗?”
这种体能,她大概会淹死在浴桶里。
“我帮你洗。”赵曜很自然道,他这次可真没半点占便宜的想法,毕竟这些天来,沈芊的清洁问题都是他经手的,他说这话完全出于本能。
沈芊却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起来,耳根子“唰”一下就红透了,虽说这人基本上已经把她翻来翻去地看了个遍吧,但是洗澡什么的……嗯,就算是生过孩子,耻度还是没有那么高啊。
“还是……还是让蕊红来吧。”沈芊支支吾吾地开口。
赵曜横了她一眼,大概也看出她是害羞了,便促狭地凑到她耳边,用那种委屈又欠扁的调调说着:“人家之前那么服侍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好了,就一脚把人家踹开……心都碎了。”
赵曜这人放在外面,那叫一个人模狗样、威严霸气,可偏偏在沈芊面前,这家伙就换了芯子似的,乐此不疲地耍贱!沈芊可不像赵曜,她永远表里如一——表里如一的暴脾气!所以每次赵曜耍贱的时候,宫里头就免不了要鸡飞狗跳。但是这一次,赵曜自己都隐隐地觉得耳朵要遭殃了,沈芊却一点发脾气的意思都没有,她甚至满脸温柔地摸了摸赵曜的脸,轻声细语地对赵曜说:“好。”
赵曜一下子懵了,满头雾水地对上沈芊那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感觉能从里面看到,嗯……母爱?难道生了孩子,脾气真能好起来?
沈芊丢下身后那懵懵懂懂的男人,笑着走往侧殿的浴池。在坐月子之前,她好像从来就没有明白过赵曜对自己到底有多好,可经过了这一次,她忽然就明白了,她这一生,大概是再遇不到第二个这般对她的人了。人总是在稀松平常日子里,遇见最重要的人,做出最重要的选择,可这种重要,却往往要在失去之后才能体会到。
她想起自己曾因为各种可笑的原因拒绝着赵曜,便总是忍不住感念命运对自己的仁慈,让浑浑噩噩的她,遇上了绝对清醒的赵曜,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头到尾,坚如磐石。
浴池中的热水氤氲出一片雾气,沈芊在宫女的帮助下褪去衣裳,慢慢地迈步进入浴池当中,一走进去,她便忍不住舒服地低叹了一声,熬了一个月啊,终于熬出头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上那层厚厚的脏污……太可怕。
就在沈芊泡在水中,打算拿起皂角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拿起了她的头发。她侧头一看,果然是跟着过来的赵曜。他身上还穿着外衣,但很快就在雾气中晕湿了,沈芊笑着摇摇头:“里头雾气重,你……”
沈芊的话还没说完呢,赵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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