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司鹤回了房间开始给季妄怀写回信。
先是讲了一遍今日的公公来府里送了秋猎的名帖,又想起上次同司雁比试的事,以及瑶台婆婆和君沅已经告辞去了云霄山庄,芝麻大点儿的事儿都能洋洋洒洒地写了两大张,这才发现坏了,写多了。
这时间就快到了,他连忙在留名的下面画了一个猪头,然后打了个箭头准备写上季妄怀的名字,就听窗外有人轻轻扣窗,“司公子?”
“哎——嘘——”司鹤也顾不上写名字了,抓了信纸就跑过去,“你咋这么准时呢,我才刚刚写完。”
“噢,在下怕公子久等。二殿下吩咐过,日后有信件往来,交给在下便是了。”来人相貌普通,一身粗布打扮,就算司家人发现也顶多以为是个下人,不会过多注意。
“唔,你等等!”司鹤像想起什么事儿似的,转身跑回内室,不多会儿捧了只鸽子出来,“你也挺辛苦的,干脆你把这鸽子带回去,下次它就找得到路了,可别给我炖了。”
他如今画艺也有所进步,曾经画出来的花鸟鱼兽最多只能保存五个时辰,可如今居然能够保存五天,只是会需要更多的血,不过好在他年轻气盛,少了一点血没什么大不了。
是夜,万籁寂静,别屋的烛灯已经熄灭,只有司鹤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脑中如走马观花一般回忆了这十多年来的一切,他想起陆钰曾经的甜言蜜语,也想起自己曾经的心高气傲,世事恍如梦幻,有些人不过是他虚妄年华里的一个过客,不必留恋,也不必回忆。
不知怎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季妄怀的脸来,有他仰头饮酒时白皙的脖颈,也有他轻蔑一笑时睥睨的神态,特别是第一次见他时,季妄怀披着一件大氅,领边的毛领衬得他寒意逼人,像是一只高贵的银狐。
唉,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尝试过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了吧。
司鹤在心里唾弃自己,你就是一看见长得好看的就移不开眼,想入非非,你喜欢别人,别人是你能喜欢的么!靠山是你能喜欢的么!
思至此,司鹤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美人和保命之间,还是保命要紧。
……
多亏了小露水,启国太子病情才能接连好转。
不过小露水说过不想暴露身份,季妄怀只能找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让小露水扮成小厮,混进宫去,对外宣称只是找到了老神医,丝毫不提术师之事。为了瞒着太医和文王,在救治期间,太子寝宫也要清宫,只留小露水和那老人以及季妄怀。
“小露水,这大概要多久才能治好?”季妄怀皱着眉头,见小露水在手指上割了一刀,滴血进药汤里,太子虽然还是昏迷,不过气色好了许多,毒斑也消失了。
药汤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有小露水的血才是真的药引。
“大概……”小露水歪着头想了想,“大概还有两天吧,我看见他身体里面,血液都是黑色的,可脏了,这可比王大婶的猪崽儿和罗爷爷他们难救多了。”
“没事,辛苦你了。”季妄怀长舒一口气,“能救好就行,能救好就行。”
“你也有病,”小露水看了一眼季妄怀,他摇摇头,“不过你的身体我看不清楚,雾蒙蒙的,每次我想看你的四肢百骸,都觉得眼睛疼,好像你不准我看一样。”
季妄怀听不懂小露水在说些什么,他只是笑了笑,“我哪里有本事不准术师看我的五脏六腑,没关系,你能救太子就行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还有两年,我的病就好了。”
小露水张了张嘴想开口,又咽了回去,他低下头,总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学艺不j-i,ng,果然以后还是要多练练呐。
季妄怀每日都得去兵部帮忙,这本是太子的职务,但如今太子养伤,只能他暂时替太子处理。
“二殿下,司公子的信到了。”季妄怀刚刚回府,九清就举着一叠信跑过来,“这是他们刚刚送来的,还有一只小鸽子,说是司公子吩咐的,日后要传信,就用这只鸽子就行。”
“他写了什么?”季妄怀失笑,这厚厚一叠,莫不是还加了什么银票吧。
然而打开一看,果然是他猜错了。
一个人能话唠到什么程度?首推司鹤无误。
虽然季妄怀心里有些诧异,但连他都没在意自己居然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就连九清都好奇问道:“殿下,这司公子写了些什么啊?许久都没见您笑过了。”
“有吗?”季妄怀如此问道,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无法掩饰的,“没什么,都是一些j-i毛蒜皮的小事。”他将信纸交由九清,“收好放在我的书册里吧。”
“哎,殿下,”九清一遍叠着信,一边好奇问道:“这个猪头是什么意思呀?”
“他不是自己打了个箭头指向他的名字吗?”季妄怀略一思索,“估计在说他自己吧。”
而被称为猪头的司鹤,正结结实实地打了两个大喷嚏。
“鹤儿,怎么了,受风寒了吗?”司夫人担忧地问道,“不如今日的秋猎就不去了吧。”
“没事儿,就是鼻子不舒服。”司鹤嘿嘿一笑,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箭袖劲装,料子是玉贵妃赏赐的云缎,描了暗纹,华贵无比,衬得他风度翩翩,俊秀出尘。
“鹤儿,走吧,”司雁从内室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穿着红衣骑装的司鹭。
“今日鹭姐也要去吗?”司鹤问道,司鹭若是要去,那铁定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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