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见了。
男人对女人的嗅觉是灵敏的,尤其是对挂心的那个人。
谷望南在生活里拼凑着属于丰荛的记忆,他在拼图,拼出一个丰荛。
……
丰荛坐在旅店的床上,她拿着那根验孕棒,两条红杠,摸一摸肚子,小腹是平坦的,但里面好像……确实已经有了个蠢蠢欲动的小生命。过个十月十一月的,这个生命就会从她的身体里破茧出去,他将长大,一点一点学会爬,学会走路,学会说话,他会扬起柔嫩的脸庞叫她妈妈……
想到这里,丰荛就觉得一颗心往地下沉啊沉啊!谷望南生气的那一晚上,的确蛮狠地内she了!他气,她更伤心,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根本就没想到要去吃避孕药!现在,她离开了,她怀孕了……
丰荛拿着验孕棒,觉得这是莫大的玩笑!
能怎么办呢?可以怎么办呢?
旅店的门咚咚咚地响起,李希伯站在门外,丰荛下午回了旅店就再也没出来,晚上了,也不见得她要出去吃饭,他担心,来找她。
丰荛把门打开了,李希伯站在门外细细地看着他,他是敏锐的,发现了丰荛不对劲的脸色。
“怎么了?”他轻声询问。
丰荛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样的表情让李希伯担忧起来,抬手想去拍拍丰荛的肩膀,刚一抬手,发现丰荛垂着的右手捏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目光露在那两条鲜红的杠子上,他的脸色立即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丰荛:“你……”
丰荛咬着牙抬头看他,这一刻,她是发狠的:“我要去打胎。”
李希伯猛然一怔,脸色比丰荛还要苍白。
丰荛看着李希伯,死死地捏住手里的验孕棒,哇地一声哭了:“我离开他了!我觉得我这辈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不能!打!必须要打!趁着他没有成型,打!”
她狠吗?多狠啊。曾经她觉得自己是最软弱最矫情的一个,但日子一天一天过,爱着的人让她一点一点心灰意冷,走到这般地步了,能狠的都狠了,也不缺这一步了。可……怎么还是这般不甘,这般难受。跟谷望南在一起的时候,她想过啊,她要跟他结婚的,要为他生个孩子的,一个女人,爱一个人爱到最大的程度,就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为他生个孩子。以前这么等着,希望着,在他带避/孕/套的时候都想跟他说,你别戴好不好……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在最不应该实现的时候实现了!
玩笑!讽刺!
孩子没有爸爸啊!
李希伯第一次看到丰荛哭成这样,他见过她哭了很多回了,但哪回都没有今天这么声嘶力竭,哭得睁不开眼,一声一声的呜咽和抽泣跟刀子似的刮在他心口上。
他是个年轻的男人,爱上了这么一个波折累累的女人。去疼惜一个人了,自然能学会什么叫责任。
李希伯把地上的丰荛抱起来,放在床沿上,她坐着,他蹲在她面前,手掌捧着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帮她抹去眼泪:“丰荛,这个孩子你舍不得。”他那么了解她,“打胎,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很损身体的事,也是很损心的事。”
丰荛顾自己哭着,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李希伯皱眉,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固定向自己,忍不住提高分贝:“你听我说!”
丰荛慢慢地把目光烙在他的脸上,啜泣声渐渐变小。
李希伯说:“孩子生下来,我帮你养!”
他是那么了解她……她怎会舍得打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没了,她也会跟着殆尽大半,他又怎能舍得她去干这样的事儿?
所以……多么无奈,她的不舍也成为他的不忍。李希伯连夜带着丰荛从旅店里搬出来,他态度坚决,觉得丰荛怀孕了就不能继续住在这里。搬,现在就搬,搬到城里的酒店去,环境好,吃的东西也卫生,有什么需要买起来也方便。丰荛出乎意料地没反对,整理了行李,跟李希伯一同进了出租车。
从镇上开到城里还有好多路,窗外的风景陷在一大片夜色里,路灯稀疏,只靠车头灯开路。司机操/着一口江西话:“要加钱的嘞!”
李希伯皱眉:“您要多少我给,只管开着就行。”
丰荛坐在旁边闷声不响,一直看着窗外。
李希伯担心,摸了摸她的手,凉,就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不松开了。丰荛转过头,僵硬的脸在一闪而过的路灯下变得毫无血色,她连呼吸都是轻的,她说:“我明天就去大医院确诊,一确诊我就直接去打掉。”一顿,声音发抖,“不能耽搁。”
李希伯无限地心疼,他从小到大都没尝过这种心疼感,活生生地难受。
他说,孩子生下来啊,我帮你养。
她依旧那么坚决地说,孩子去打掉,不能耽搁。
“这个决定现在来做显得太冲动,明天去医院确诊了,回来,好好想想,想个几天,再做以后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堤。”李希伯还是怕她以后会后悔,会难受。
“不会。”丰荛说,闭起眼,脑袋躺在椅背上,“真把孩子生下来,我跟谷望南的羁绊就真的没完没了了。真把孩子生下来,我给不了他明确的未来,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也不想跟谷望南再纠葛不清。我现在脑子特别清醒,就得打,一刻都不能耽搁……”说着说着,还是哭了,只要提起谷望南,她的眼泪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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