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听您的话,和皇上好好相处,势必为沈家夺得皇后之位。”
太皇太后先是一怔,后狐疑地瞅着她,最后眼里逐渐露出笑意,她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皇祖母也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沈夙媛也笑,不过她的笑像是一面遮掩的屏障,只堪堪浮于表面,并未潜入她的眼里去。她就这样面带笑容地看着太皇太后,后者和她说完正事,就开始闲话家常,聊起宫里的一些趣事。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太皇太后说着,她听着。偶尔附和着对面的人,适宜地插两句进去,往往都能将太皇太后逗乐不已。
外头的小雨仍是稀拉地下着,没有停歇的势头。
而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手支着额头,垂眼翻阅着桌上摆放整齐的一堆奏折子,旁边弓腰立着的两名着浅蓝袍子的小太监,手顶着巨大的团扇,像是遮阳似的。而另有一名年纪已不小的老太监,着深蓝袍,胸前绣金丝纹图,就着朱炎身侧端立研磨。
朱炎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皱眉看了会儿,却忽地就把折子一翻全数推倒一侧,眼里隐着些许火苗,似暗藏一团烧着的怒火。但很快的,年轻的皇帝轻舒出一口气,揉着略感疼痛的额头,转头问旁侧的老太监:“喻德海,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现在是酉时三刻。”
朱炎的眉目稍稍松散开来,看上去火气似乎消退了些,他从檀木椅上起身,脸朝外头看了眼。
殿外的雨似乎比方才要大了些。
喻德海走上前,弯腰弓背,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差不多是时候去太皇太后的静心殿了。”
“你以为朕忘了吗?”朱炎侧眸瞟了眼喻德海,沉声道。
喻德海忙道:“老奴是怕皇上一时国事繁忙,延误了时辰,若太皇太后怪责下来,那老奴才是罪该万死。”
“算了,朕只是心烦得很,你不用紧张,好像朕会砍了你的脑袋似的。”朱炎眉心微展,知晓自己刚才的行径是无端迁怒,想着喻德海曾是先皇的心腹,自小伺候在旁,算得上尽心尽力,声音稍微亲和几分。
喻德海看朱炎的脸色比方才要好了许多,虽气还是燥的,心知他心口那团火还藏着,只细声道:“皇上是真龙天子,哪里有什么事能烦得到皇上,您哪,只消开个金口,这麻烦自然会主动退散。”
朱炎哼笑一声,表情阴晴不定,眼底里压着一团郁气,像黑雾慢弥漫在眼角边,雨声渐渐大了,沉寂许久,立在屋檐下的人终于开了圣口:“去静心殿。”话落,朱炎于内室褪下龙袍,换了身常服,前往太皇太后所居住的静心殿。
而静心殿内,沈夙媛随手捎了把椅子坐在太皇太后的右手边,扶腰给老人轻轻敲着腿。听到殿外随时等待传唤侍奉的人快步进来,伏身恭声道:“太皇太后,皇上来了。”
沈夙媛敲着的手一顿,逐而又像没事人般继续手上的动作,太皇太后却是用手按住她,轻声道:“夙媛,去外头迎接皇上吧。”
沈夙媛眼皮子跳了跳,心底里暗暗叹气,嘴上却已应声,“皇祖母,那我去了。”说罢,太皇太后松了手,沈夙媛从椅上特别利索地起身,手在粉裙上用拇指轻拍弹顺,遂在太皇太后慈眉善目地注视着一步步走出殿外。
朱炎正好拐过抄手走廊的转弯口,甫一抬首就和正对面跨过门槛处立定的沈夙媛对上眼。
那瞬间,两人眼中都有一抹火光迸溅,很快都如浮云般自眼中掠过。
沈夙媛迎上前,“皇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等急了,您怎么才来呀?”
朱炎停步,望着沈夙媛的笑脸,从鼻子眼里低低哼了声,道:“朕不如你闲得紧,整日里都在皇宫里晃悠。怎么,太皇太后这回特意让朕来,原来……”说到这,朱炎语声歇止,眼角肆无忌惮地在沈夙媛身上打转。
沈夙媛又上前一步,直接把喻德海从朱炎身边挤开,喻德海脚下一个踉跄,刚抬头就见近在咫尺的两人双眼正锁定对方,火光噼里啪啦作响,喻德海忙低头,一言不发地退到一侧去。而挤上前的沈夙媛满是笑容,手搭在朱炎腕上,嫣然曼声道:“皇上怎么能这么说呢……”她声音一低,言笑晏晏,“皇祖母好心替皇上安排了这一茬,皇上莫要这么扫兴嘛,好歹同夙媛这般,装个样子也是好的。”
“沈、夙、媛!”朱炎用手一挣,却没从沈夙媛的掌下抽出手,只得咬牙切齿地瞪着沈夙媛。
后者眉开眼笑,露出一口和白瓷似的雪齿,应声道:“回皇上的话,夙媛在这呢。”
第2章真龙与泥鳅
那雨声仿佛应景似的哗啦渐大,杂着些许风,撩起雨水吹刮到身上。
朱炎的肩膀都淋湿一块,绣花的鲜艳色泽加深几分,如同此刻心中正深藏怒火的人铁黑色的脸。然而沈夙媛却像是根本就瞧不见朱炎的黑脸,只低着头,微微侧脸,露出坏笑的嘴角,“皇上,那咱们就一块进去吧,哦对了,皇上就算要发脾气也最好等出了静心殿,夙媛受委屈是不要紧的,但这火气总不能迁怒到皇祖母身上。”
手下暗自使劲的朱炎发现他仍是挣不开沈夙媛的手,这女人仿佛天生怪力,小时候学习骑射,她一个女儿家居然也在场,最可恶的是每回比试她都会夺得魁首,比个男人还强悍。不过朱炎想到她哥哥沈廉,镇国大将军的名号毕竟不是白封的。且她又是个好动要强的性子,耳濡目染之下,无怪是这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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