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杏昭仪这个毒妇!从前在王家时,才人待她那样客气,反过来竟丝毫没有良心!”贻川一说到韩杏儿,恨得牙根痒痒,捏地手中的瓷罐子格格作响,“落井下石,才人去年没办法扳倒她,这会子可得给她好看了。看她下午那得意劲,说又说不过才人,偏偏还就是喜欢逞口头之快挑事……”贻川罗里吧嗦地说个没完,被王鄞眼神瞟了一眼之后,赶紧住了嘴,“那才人,现在该怎么做?才人一句话,贻川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我记得爹有个学生在王家散了之后也进了宫,想来还托人捎过口信给我。名字好像叫做梁闵才,我年少时见过几面,此时应是在太医院当差,你且先去打听打听。”
贻川办事效率就是快,没一个时辰便跑着回了碧沁阁。
“才人,打听清楚了,太医院确实有个叫梁闵才的。虽说开始是靠着关系作了帮工,一年下来竟已经坐实了太医的位置,虽然资格比较浅,但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待王鄞遣散了宫女之后,贻川便端着茶边喝便倒豆子一般说道,喝完一抹嘴巴,眼里冒出两颗小爱心,“据说此人相貌甚好,跟当年礼部侍郎的公子有三分相似呢。只可惜今儿个时候太晚,也不是他当班,竟没见到面。”
王鄞太阳穴青筋一蹦,礼部侍郎的公子……她简直想把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跟着祁无雪那小贱人一起活埋了。王鄞平复了好久才道:“从前听爹说起过,这梁闵才本就医术不凡,人又聪明,如今有这成绩不奇怪。我亦与他对弈过几局,对诗几回,想来算还有旧情。”说完她又啧啧笑道,“可见是留不住你了,指个婚,早早把你嫁于他得了。”
贻川没想到王鄞会开玩笑,脸红得能煮鸡蛋:“才人莫要玩笑!”
“罢了,今日见不到没事。明日一早传我不舒服,唤了他来便是。”说着王鄞摆摆手,神经绷了一天,终于松下来,面上倦怠异常。
次日一早,梁闵才跟在贻川身后亦步亦趋,要再见恩师的闺女了这心情还是极为复杂的,毕竟当年师承王辛多受其恩惠指导,也与其有过交集,知其是个蕙质兰心的才女,只可惜沦落到这种境界,连带着整个王家都是。这物是人非的感觉让他感慨。
梁闵才叹口气对着贻川问道:“才人现如今身体如何?”
“其实才人没什么毛病,挺好的……”一想到昨日王鄞打趣说要把自己嫁给面前这个面若冠玉,眉目清爽的男人,贻川这脸就不由自主地蹭蹭蹭发红。
“姑娘怎得脸这么红?可别是伤风发烧,如今正值换季,还是小心为好。”梁闵才毫不知情地问,还好心地作势要给贻川探探脉,“说起来,在下冒昧,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事!没事。对了,我叫,贻,贻川。”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关键时刻总掉链子。
见着王鄞的时候,感怀往事痛心疾首的梁闵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差点当着王鄞的面就痛哭流涕,还好,他忍住了。
“梁太医起来说话。”见到这架势,王鄞赶紧从软榻上下来,扶着梁闵才起身,“太医不必太过感伤,生死有命,我爹娘的冤屈我自然会慢慢报。”
“才人看得开便好。”梁闵才拿袖边擦了擦眼角,见着王鄞就像见到了恩师再现。
“贻川,你出去罢,看着门,别被隔墙听了去。”王鄞下巴指了指外头,贻川便小步退出了去,临走还瞧了眼梁闵才,小脸不停地红红白白。
“你应该知道我今儿个叫你来就是有求于你,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可靠。”王鄞卖着关子,故意说。
这话唬地梁闵才差点又要跪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才人尽可放心,我梁闵才要是做出不齿之事,对不起恩师,宁愿服毒自尽!说起来,去了太医院还是恩师入狱前特意安排的呢,可还吩咐说要好好照应才人!”说着说着,那声音都变了。
王鄞被他逗乐了,淡淡一笑,说:“自然,我亦知道读书人名声气节最重要。”说着,王鄞亲手给梁闵才倒了杯绿莹莹的碧螺春,沉吟片刻问,“不知你可有听说我被禁足之前的事。”
“才人可是说体热一直不好,月事不调之事?”梁闵才双手接过,想了想说。
王鄞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其实不然,这只是一个引子,是表面。太医给的方子里有一味磨香草,这药本效力过猛,然而慢慢放少许,亦甚难看出来,日子久了就会不孕。想来我被人下了这药一月有余,如今已是不孕之身。”
梁闵才皱着眉头道:“宫中怎会有磨香草一物?如果才人真的服用了那么久的磨香草,在药房和才人的药方本中必然会有记录。才人可还记得当时是谁给你开的方子?”
“记不甚清了,大概是叫刘纯的年轻太医,长得高高瘦瘦,眼睛机灵得很。”
梁闵才想了半晌才踟蹰道:“太医院好像从来没有这号人,才人是不是记错了?”
王鄞唇角一勾:“意料之中,想来也是做错了事,便早早地走了罢,真是个聪明的。”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无妨,既然你说会有记录,那么先替我找到记录。如果没有就逮个空现编吧,记得入药署名要写杏昭仪贴身侍婢鸢纯的名号。”王鄞抿着茶,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我记得从前有个叫谢秋华的婕妤在分娩的时候死去了,那时亦是传得闹哄哄的,想来也是有猫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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