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姿势由床下到床头。
她几次战栗,不再像生涩的那个人,揪着被单高喘的时候,又还有多余的神智去推他出去:“我还不想怀孕。”
夜里向时晏醒来的时候,人不在身边。他趿着鞋子去找,在飘窗上寻到了一个抽烟的小女人,眼睛亮得像猫,月色里透着光。
他将那烟抽了,说:“什么时候学的?”
尹天成努了努嘴,说:“从你那拿的。”
向时晏咕哝着:“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抽烟。”将她从飘窗上抱下来,又按回了被子里,说:“睡觉,快点。”
她却精力很是旺盛地非要跟他玩挠痒痒,两个人躲在被子里打来打去,直到她被一掌按在男人身下,可怜巴巴地看回他。
“还闹了?”
她摇头。
“有件事。”他挑眉,问是什么。她呼哧呼哧喘着气,将两手勾住他脖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头一次见他一样。
“开学要出去实习。”她说。
“挖土?”他笑着:“去多久?”
她歪头想了想:“很久。”
☆、r41
南方湿润的小城,日子像浸透了水的旧抹布,踩在脚下的鞋是汪着水的,身上穿的衣服是潮答答的,连同人心里也是湿漉漉的。
刚来的时候都不适应,小草跟大嘴缠绵病了许久,恢复过来也依旧耷拉着头,灰头土脸地做地上看老师请的农民们帮忙挖土方。
提起籍贯,大家都羡慕原本就是南方人的尹天成,她很小的时候在此处居住,见识过漫长的梅雨季节和没有暖气的湿冷冬天。
“昆曲是那时候就会唱的吗?”小草支着下巴,从尹天成扎紧的长发上摘下一根发黄的草:“跟着你奶奶?”
尹天成懒洋洋地靠着她,说:“有走南闯北的戏班子,红白喜事都有人请来唱戏,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高书佳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沾着土的手指擦过淌汗的额角,留下一道污漆的痕迹,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唱得很好听的。”
旁边聚着的一堆人都笑起来,纷纷问:“你听天成唱过哦!”
高书佳一噎,耳朵烧起来,低头挠了挠,说:“感觉。”
“我们怎么感觉不出来,就你能耐,什么都能感觉出来。万一天成五音不全呢,万一天成只是徒有其表呢。”
高书佳顺手拿起一边的小扫帚一个个砸过去:“就你们话多。”
大家打打闹闹,谁也不服谁,绕着挖出来的土包团团跑。高书佳不小心绊了石头,一头扎倒在地上。
迎接他的是一张笑盈盈的脸,尹天成向他伸出手,说:“还好吧?”
高书佳怔怔看着面前那只葱白般嫩生生的手好几秒,又看看自己满是泥的爪子,两腿一蹬站起来,边抹泥边道:“没事,没事。”
在小镇的这些天,尹天成被人请去喝了几次茶。调查组约她在镇上见面,她每每来不及换衣服就要赶出去。
梅雨季来的时候,麻烦了一点,村里叫不到车,要提前几个小时往目的地走。高书佳知道后,骑车半路追上她,这才享受了一次专车接送。
他的雨披早褪了色,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个脏兮兮的大气球。尹天成给他拽住了下摆,紧紧压在扶手上。
高书佳回头看一眼,她细白的手露在空气里,被雨泡得露出微青。他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说:“冷吧?”
尹天成摇着头:“还好。”
落在风雨里的对话,时有时无,他问她为什么总往镇上跑,尹天成摸了摸满是雨的水,一直没回答。
镇里的招待所门外,高书佳很礼貌地停住脚,尹天成将雨披脱给他,稍微整理一下就走进去。
来的还是那几个人,问的还是那几个问题,她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安静地坐在靠背椅上。
反反复复都是相同的那些话,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关心,她只是一个游离在外的人。
对方没有等到想听的话,阖上本子送尹天成出去。她一手搭在门把手上,踟蹰道:“你们有找过我先生吗?”
对方笑了笑,说:“你们私底下没有沟通过?”
尹天成说:“我爸爸的事跟他没有一点点关系,他们只在我们确定关系的时候见过一面,是我一定要跟他结婚的。”
对方仍旧保持着笑容:“好的,我们知道的。”
尹天成从招待所出来,高书佳正翘高了腿,对着漏了的水管冲脚。看见她,连忙提着雨披跑过来,问:“结束了?”
已是夏天,连绵不断的淫雨夹着阴风,还是透着一份凉意。
尹天成看他嘴唇发白,时不时搓两下手,说:“咱们去这边的店里喝点热乎乎的姜茶吧,不然一会儿回去容易感冒。”
说着嘴里就泌出口水,高书佳说:“行啊,去哪一家?”
傍水的木楼里,用脚一踩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尹天成将窗子开得大一点,看石桥的圆拱下划过一艘尖头尖尾的小船。
两人点了两碗姜茶,几碟茶点,高书佳将烫过的筷子塞进尹天成手里的时候,走来一个女人拍上她背。
尹天成不解回头,看见来人,很快站起来。跟高书佳打过招呼,她走去另外一桌,有个面孔陌生的男人跟她热情寒暄。
一心要吃天鹅肉的唐朝似乎在近期有所突破,带着叶婉如来这烟雨蒙蒙的江南小镇散心消夏。
尹天成听他抱怨湿冷的天气惹得他关节痛,脸上却全然喜色,只是变着法子炫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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