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刺耳的鸣笛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夜空,广场上的鸽群呼啦一下飞入空中,在夜幕下成群扑闪着盘旋着。正在喂鸽子的小女孩惊喜地拍着手跳起来,指着天空对一旁的母亲兴奋道:“妈妈快看!好漂亮!”
母亲嘴角含着温和的笑,宠溺地搂过她的肩膀,目光却随着无数驻足的行人一样,望着急速跟在救护车后三辆闪着警灯疾驰而去的车,下意识将女儿抱得更紧了些——
今夜这平静的外表下,究竟出了什么事?
另一端,宁霂尘刚挂断穆杨的电话,正面色铁沉地往市局赶。放在一旁的警用通讯机忽然沙沙一阵作响,接着就传来手下段陵急促的声音:“头儿,找到一个了!刚才接到群众报警电话,广川大道发生一起严重车祸,嫌疑人肇事逃逸。目前伤者身份还在确认中,但应该错不了。”
“还有一个呢?”宁霂尘神色没有半丝松懈,黑色轿车飞快绕开高峰路段,在宽敞明亮的马路上飞速前行。段陵声音微沉:“还没找到,照片背景太暗看不清,从整个昭市筛选出那样的巷子恐怕也还要十来分钟。”
“来不及了!”宁霂尘低低咒了一句,“今晚温度不足十度,户外失血昏迷,晚一秒钟都会有生命危险!”
段陵一时也没出声,那端还有嘈杂的指令和键盘敲击声,他正在交警队调集各个路口的监控摄像搜寻韩亦的身影。符合条件的小巷子虽然集中分布在老城区,但目标范围实在是太宽太杂,十多名警力紧盯屏幕找了许久都还没发现他的踪迹。
宁霂尘看着前方的路,车速不减,脑中却已经飞快地思考起来——从照片上模糊的血液凝结程度来看,再加上从凶手到穆杨再到昭市警方的信息流通时间,距离韩亦出事只怕已经近半个小时了。而这半个小时内,却没有人打急救电话,也没有人报警。照老城区的人口密集程度,哪怕是再清冷的地方,这么久没人发现异常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他蹙眉凝思了片刻,忽然动作迅速地伸手拿过呼叫机,按下通讯键,语速极快而沉稳:“段陵,立刻缩小搜寻范围,重点找有封路标志的地方!”
“是!”段陵闻言先是一怔,很快也明白过来,跟周围同事交流几句,很快大厅里便传来一名警察激动的声音:“找到了!”
“在哪里?”宁霂尘屏息问出声,段陵也已经查到了地址,飞快报告:“百花巷!两端路口都被黄色警示带拦住了,写着路面塌陷正在施工,我们马上查备案看情况是否属实。”
“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时间已经耗不起了,任何一点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只是他半个月前才来昭市,对道路尚不完全熟悉,眼下市局配的车里没有导航,只怕找路就会耽搁不少时间。段陵自然也心知肚明,立马查好路线报给他,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彼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宁霂尘已经调头飞快向目的地驶去了。
吕刚这么多年都游走在法律的制裁之外,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在警局有内线,所以这次国际刑警对于军火走私案的调查是与昭市警力分开的。而他们一行人也一直在暗中活动,除了市局的几个高层领导和联络人,并无其他人知晓他们此番调查。但吕刚这一次却是一举双雕,不仅威胁了穆杨,更将他们的行动都逼出了水面。
无心之获?还是他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调查了?
宁霂尘握着方向盘的手牢牢抓紧,冷冽冰凉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嘲讽。
呵,要开始了?他倒乐意奉陪到底。
?
清市,四季酒店。
舒浅一回到房间就冲进卧室收拾行李,而穆杨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脸色阴沉地和人打着电话。她不知道那端是谁,只能从穆杨的字语间隐约猜测对方是警方的人,可心情却依旧不能轻松多少。
脑海中还不断浮现起那封彩信里的照片,她不敢点开再看,却一遍又一遍忆起韩亦和许卿桓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浑身的毛孔都像是在止不住地收缩,冷意却还是一点点源源不绝地渗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
原来,在穷凶极恶的罪犯面前,他们真的就像砧板上的鱼肉。随便一刀下来,便已是撕心裂肺,万劫不复。
心跳始终没有平息过,而她的动作也带着明显的慌乱,抓起床上的衣服胡乱塞进行李箱,又步伐紊乱地跑进浴室收拾洗漱用品。只是待她拎着东西转身准备出来时,却见穆杨也已经回到了卧室。幽暗的灯光下,他的侧脸一片冷寂,看着她的眼眸里却满含着复杂的情绪。
舒浅眼眶还泛着红,整张小脸都紧绷着,下唇甚至都快要咬出血来了,此刻手上抓着的毛巾也是一团糟地挤在小包里,完全不似她平时整洁镇定的样子。
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穆杨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按了按她的肩膀,安抚的话却说不出来,只能沉沉低语:“我来吧,你休息一下,三分钟后出发。”
舒浅呆怔地任他走开,看着他动作迅速却有条不紊地把箱子里的一片凌乱都整理好,整个人依然有些魂不守舍,脑中更是一团浆糊一般,乱得连意识都有些飘忽不定了。直到穆杨牵起她走出门去,这才哑着嗓子轻声问:“找到他们了吗?”
“正在。”两个字出口,他的手心也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心情亦是憋闷而难受,退了房便拉着她快步向停车场走去。暮色下的白色轿车在车流中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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