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稳又准没有一丝抖动,而现在五指弯曲成勾隐隐发颤,力道大的骨节泛白,却又下不了狠手,泄露出主人激烈起伏的心绪。
她笑的更开怀了,“舍不得吧,毕竟是深爱的恋人,”盯着徐哲行的眸子亮的诡异,轻言细语道,“告诉你,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走着瞧。”
丢下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她似乎耗尽了力气,闭眼陷入沉睡。
徐哲行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硬了一会儿,才颓然松开手,往旁边一坐,后槽牙用力咬到颊边肌肉紧绷,忽然握拳重重捶了下床,开了灯,轻声把陆思渺唤醒。
陆思渺揉着惺忪睡眼,“怎么了?”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喉咙还有点痛,莫名其妙抬眼望去,男人一双黑眸沉凝如冰,其下暗流涌动,像是有火在烧。
“苗苗”
他同样嘶哑着嗓子唤她,慢慢俯身靠近,墨黑的瞳孔中映照出少女的样子,黑发如海藻般散开铺了一枕头,衬的那张小脸白皙如玉,黑亮的眼睛如小鹿一样柔弱又温驯,带着懵懂。
白日里他们还讨论着以后生几个孩子,满满对幸福生活的展望。眨眼间,已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心如刀绞。
陆思渺怔楞间,男人已埋首在她颈畔,以恨不得压进身体里融为一体的力道,手死死搂住她。
困惑地正想发问,“你--”猛然睁大眼,她清楚感受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皮肤上,缓缓滑进发间,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坠入无边深渊。
“第八个人格是王泽川。”他说。
她眼中骤然变了神色,震惊恐惧变幻极快,身体也在发着颤,徐哲行更紧拥住她,用温暖的身躯暖和她变得冰冷的手脚。
“确、定、是、他?”她从齿缝里挤出支离破碎的字,四个字像是耗尽所有力气,胸口急剧起伏着喘气。
男人沉声道,“她掐我脖子,说话也带有妒意,还能叫得出我的名字。从王鹏飞出现到今天刚好一个月,如果是陌生人,期间不会有机会得知我的全名。”
外面的人叫他徐老师,陆思渺通常叫他阿哲,嬉闹的时候故意喊徐老师,但都没有叫过他的全名。
而且他们都知道--但新来的人格不知道的是,后面出现的人只能看得到陆思渺前几次遭遇的困境,关于圆桌会议、他们对人格的猜测,那人一无所知。
陆思渺立刻明白,“所以只能是认识你的人。”
徐哲行点头,“对我有这么深敌意的,肯定是你周围的人,我先说了王鹏飞的名字,他果然中计,马上装出疯疯癫癫的样子,却不知王鹏飞在沈玉婷死后就全疯了,根本没法和人正常对话。”
因而这个第八人,是认识王鹏飞还知道他精神有问题,但却不知道他现在情况的人。
陆思渺深深吐了一口气,“那就只能是沈玉婷死后,离开这里的店长了。”
“嗯,他也侧面承认了。”
室内一片安静。床头的台灯散发着幽幽昏黄的光,投映在天花板上形成一个光圈,像是画地为牢。
陆思渺闭了闭眼,抬起手按住男人的脑袋,手指穿过他短硬的头发,故作轻松玩笑道,“这样也好,来个陌生人不如来个老熟人。”
如果忽略掉干涩的嗓音和紧绷的身体,听上去这就像是老友久别重逢。
而他们都心知肚明,王泽川出现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疯子,却比是疯子的王鹏飞危险千百倍。高智商、反社会、两起连环谋杀案的凶手、全国通缉的要犯,身负着重重罪名的他至今还隐藏在茫茫人海中,杳无踪迹,让追捕的警方束手无策。
“苗苗,”男人的低唤带着贯穿心扉的痛,“为什么是你要受这么多苦。”
“大概是孽缘没了结?”陆思渺语气带着点自嘲,微凉的手指温柔摩挲男人颈后肌肤,“没事的,既然事情从我而起,那就在我这里结束好了。”
“唐苑月、沈玉婷、干爹女儿的仇,我为他们一起报。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他逃了。”
少女声音绵软轻柔,注视着天花板的眼里有火光在燃烧,半边脸笼在阴影里,神情幽深。
她推开男人,“以后我去隔壁睡吧。”
下床穿上鞋,起身抱起自己的枕头,手腕被忽然拉住,回眸四目相对,男人紧锁眉头,嘴唇翕动,神情恳切,陆思渺阻止他没说出口的话语,甚至脸上还带了点笑,“我没事的,分开睡也是为了你我的安全,鬼知道王泽川还会做什么。”
她忽然想起什么,抿着嘴唇,“我的密码--所有的全部帮我改掉,告诉他们以后我说的话,只要你不在旁佐证就不要相信哪怕一个字。”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她神智清楚而缜密,有条不紊地分析,“还有‘那件事’,必须加快了。下一个是谁?你和他们尽快沟通安排好。对了,还要趁王泽川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他对那件事了解多少。”
她伫立在原地低着头陷入沉思,浑然未觉这副冷静理智的模样是多么违和。如果有亲眼见过大姨端坐主位给下属开会时候的人,一定会惊讶发现两人此刻的气场是多么相似。
融合不仅意味着接受彼此的记忆,也给她留下了特殊的礼物。
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勇敢、睿智、沉着。
男人定定注视着她,眸中溢着柔情,内心柔软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嗯?”直到被牵引着重新坐回床上,被子盖到下巴,额上印下温软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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