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久久难以平静。
老太君手脚轻微地发着抖,幸而薛景衡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说些什么,可良久,却只是憋红了眼眶,狠狠将头别过去,闭了眼,只字未言。
“既然真相已经说出来了,我也该走了。”薛长亭深深地忘了他们一眼,便要转身离开,薛潜回过神来欲说些什么,却也只能仍由这个二儿子离开。
“薛长亭!”却不想,真正追随他而去的人,却是她。
薛长亭回过身来,恭敬地道:
“公主,多日未见了。”
她双眼通红地站在他面前,双手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摆放,这紧张的模样让薛长亭笑出声来,这个自小在他面前便扭捏极了的小丫头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薛长亭却只是道:
“对了,听闻你两年前已经嫁给了大哥,长亭现在便和您说一声,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韫仪怔了一小会儿,深深地望着他,眼眸中似有万千心思流转,缓缓地,缓缓地,这才归于了平静、她这下方抬起了头,眼中满是释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此番出行,还请万事小心了,二叔。”
薛长亭哈哈一笑,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韫仪也笑了笑,转过身去,正前方她的夫君正默默的地等在哪里,他的双手看似正常,却上下交叠着,那是他紧张的反应,她知道的。
韫仪走过去,薛景衡也强装镇定地道了一句:
“天色已晚,公主也该回房歇息了。”
韫仪浅浅地嗯了一声,却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带着他缓缓走去。
“这个方向是.....韫仪!你...”
她却只是燥红了脸睨她一眼,再不说话。
薛景衡少见地喜形于色,伸手同她十指相扣,再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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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闲殿
“不可能!事情不是这样的!你骗我!你骗我!阿舜怎么可能要你杀他....他又怎么会爱上别人?!萧怀雪!这是假的,假的!”
心中埋藏许久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却未见的轻松多好,萧怀雪遥遥看着得闲殿外彩霞,心中空落落。
“在那之后,为了维护萧舜的声誉我便佯装骑兵造反,登上皇位,未免你沈家亲查此事还将你关入冷宫,沈家没落,算起来,也做了不少坏事,我不后悔,一点也不,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仅此而已。”
“你住嘴!”她厉声吼道
“就算这样!你也是杀了他的刽子手!我一样要杀了你!”
萧怀雪点点头:“的确如此。”说罢伸出了一双手:
“我便是用的这双手杀了他....你若想杀我,便杀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不敢?她又怎么会不敢呢?
萧怀雪闭上眼。
可这已经与他无关了,他如今孑然一身轻,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他再也不用管这些破事了,如果能以一死谢罪的话....
这样...真是太好了。
萧怀雪再次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他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棉被,身边有几盏昏黄的油灯摇摇曳曳,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药香味不散。他一动手臂,发现它被白纱布包裹着,隐约可见几处血渍。
除他之外,这寝宫里还有另外一人,她在煎药,萧怀雪也不打扰她,索性闭目养身,回想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
许久,他想起了什么,问道:
“沈卿尘呢?”
“在天牢里,暂时等候发落。”
“恩。”
之后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约莫半刻后,她终于将药煎好,端来,即使在火炉边上也温不热的双手托起他的头放在膝盖上,药很苦,萧怀雪皱着眉也吞下了。
最后一滴也喝完后她顺势将一颗蜜饯送入她口中,打趣地道:
“你可是夏丘史上第一位因着外敌被罢了位的皇帝,怀雪,这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他嘴里甜苦交加,每周皱地更甚,睨她一眼,语气却轻松许多:
“该是如此,便也欣然接受。”
她轻轻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话虽如此,但此事也并非没有一点转圜之余地。”
“你有办法?”他略微抬起头,却因为伤口又跌了回来,颇有些赌气地抱怨了一句:
“也是,你素来厉害的很。”
这语气中的怨恨成分可不少,阿宁佯怒地瘪瘪嘴,细心地将他额前的散发归正,轻柔地道:
“好几年前我到大庆时,曾顺手助了大庆七皇子玄凌一次,眼下也该是他报恩的时候了。”
萧怀雪却不甘心地哼了一身:
“那又如何?据说那玄凌极为清冷高傲,恐早就不记得此事了。”
阿宁复又摇摇头,瘪瘪嘴,玩下身子亲了亲他的嘴角,又替他盖好被子,留下一句:
“等你伤好后便出来,咱们只有七天的时间。”
这番话让他云里雾里,待她走后,萧怀雪愣愣地看着上方雪白的窗帷,心思却逐渐飘远,可他却又什么都没有想,心思一股脑地飘向遥遥远一片虚入的远方,他却心思澄净没有半点杂质。
一切从结束了吗?这场从八年前,甚至是自他出生后的噩梦....
他却讶然发现,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的日子终来临时,他却是缺少了许多情绪,譬如悲伤,譬如喜悦,譬如苦尽甘来,他唯一有的,便是一种如释重负,背负了许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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