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师傅绣坊的织机都是师伯制作的,非常好用。我走的时候专门去了趟绣坊,找到一架保存最完整的。不知道哪里坏了,一开始运行都很顺畅,但是很快就会卡住。我也找过其他的工匠,他们都不会修。我也是试过他们制作的织机,用得很不顺手。”
明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缅怀。
艾辉有些惊讶:“这是老师制作的?老师还会制作织机?都没听他说过。”
“嗯。”明秀点头:“师父绣坊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师伯鼓捣出来的。师父提要求,师伯来制作。你身为师伯的弟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小伙子,好好努力。”
艾辉已经凑到织机跟前,仔细打量这架师父打造的织机。
说起来这还是艾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织机。
在绣坊的时候,他只擅长抽丝剥茧,而到了宁城,他也依然还是利用抽丝剥茧,用来制作晚点见。在刺绣上,艾辉只是个新手。
好在织机的原理并不复杂。
得益于他进入绣坊师娘给他的考验就是织布,大概研究了半个时辰,艾辉就弄明白其中的关键。当时艾辉用的是一种非常基础的织法,称之为双流织法,也就是横向和竖向同时行进的织法。双流织法几乎是所有织法的基础,那些复杂的织法,大多是在双流织法的基础上演化。
织机就像是一张桌子,桌子的中央内凹像个浅浅的池塘,四周边缘是方形的针槽,里面排躺着大大小小的绣针,就像在港口停靠的船。
织机的一侧,有两个内陷的手印,元修只需要把双手放入其中,朝织机灌注元力。
艾辉尝试着把手按在上面,往织机里灌注元力。
织机中央内凹的部位亮起一层淡淡的光膜,就像往池塘里注满了水。紧接着绣针亮起幽幽光芒,就港口的小船升起船帆驶出港口,微光笼罩的绣针缓缓从针槽内弹出。平整的光膜就像是港口外的海面,绣针灵活地在光膜上游走穿梭,带起一道道眼花缭乱的纤细光痕,看上去异常错综复杂。
丝线在绣针的带引下,迅速被织成布匹。
比起自己当年织布,实在要高级得多啊。
艾辉看得目不转睛,绣针的运转速度非常快。如此高速地运针,绣娘要达到这般地步,需要很长时间的修炼。
而且艾辉能够看出来,绣针的数量很多,这意味着织机能够使用很复杂的织法。操控的绣针数量越多,对绣娘的要求就越高。
挺有意思啊!
眼花缭乱的光痕和丝线在交织,元力和丝线达成某种神奇的平衡。
艾辉有些惊叹,觉得眼前之物非常精巧。他想到师父的小院里堆积如山的破烂和那套名字很长给他测试八宫强弱的铠甲,师父好像一直比较喜欢折腾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能够看到师父当年的作品,重新领略当年师父走过的道路,对艾辉无疑有着致命的诱惑。
织布最困难的地方,在于对绣针的控制上,而织机上的绣针虽然看上去眼花缭乱,实际上它们却是按照特定的方式运转。
看到师弟对她的话已经充耳不闻,完全忘了她的存在,明秀轻轻抿嘴一笑,悄然离开。
艾辉半蹲,目光专注地盯着光膜上快速游动的绣针,一动不动。
咔!
忽然光膜上绣针失去控制,就像无头的苍蝇,丝线很快就缠成一团。
艾辉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重新松开,他停止灌注元力,光膜消失,绣针上的光芒消失,跌落在内盘。
哪里出了问题?
艾辉不知疲倦地开始一遍遍尝试。
明秀没有打扰艾辉,她知道师弟一旦进入状态,会浑然忘我。她巡视绣坊,就和当年一样。其实生意上的事情,与其说是一种追求,不如说是一种惯性。她很早就跟随师父,帮助师父打理绣坊的生意。绣坊点点滴滴的琐事,反而更能让她平静下来。
一名管事风尘仆仆地进来,看到明秀松一口气:“小姐!”
明秀有些意外:“余叔怎么来了?”
余叔是家中的管事,为陆家服务了几十年,看着她长大,深得家主的信任。
余叔连忙道:“这段时间,有不少人都到府上。听闻雷霆剑辉来看望小姐,许多人都想结交小艾先生,把请柬都送到咱府上。家主说,别人家都不用管,但是小艾先生这样的贵客到了翡翠森,咱自家还是要请的。小艾先生和小姐都是同出一门,都是自家人,交情不是外人可比,万万不可失礼。”
明秀眉头微皱:“他们怎么知道师弟来了?还有,小艾先生是什么叫法?”
余叔笑道:“小艾先生偌大的名头,偏偏年龄又小,大家觉得艾辉先生叫得老气了,都叫小艾先生。小艾先生大破草贼的事,早就在翡翠城传开了,大家没少在草贼手上吃苦头,听到小艾先生的事迹,无不拍手称快。大家都说,小艾先生踏入大师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说不得还能冲击宗师。再说小艾先生还是松间派领袖,未来不可限量。他们就想着能不能先留个香火缘分,日后也能好打交道。”
明秀恍然,不知不觉中,师弟竟然已经闯出偌大的名头。
她虽然对族里的事情不上心,但是却是大致能明白这些人的意图。
翡翠森和长老会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岱宗自立出来,虽然明面上双方是对立状态,但是私底下的关系却并没有那么紧张。
毕竟岱宗正值春秋鼎盛之际,而安木达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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