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来,像移走了一座大山。
何欢欢瞅见景明走远了,说:“这就是我跟雨辰看见的那个人。夏楠,你认识他啊?”
夏楠说:“我高中同学啊,一个班的。那时候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上高一那会儿,还有高三的师姐跑我们教室门口趴着看他呢。”
邱雨辰挑眉,夹杜若盘子里的荷兰豆:“那你怎么不追啊,近水楼台。”
夏楠夹邱雨辰盘子里的茄子,说:“追什么追,他跟我们校花是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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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前一天下午,学院里开新生大会。
阶梯大教室里,前面坐两排女生,后头乌泱泱一片全是男孩。
大会还没开始,教室里满是窃窃私语声。
杜若留心听身边同学们的讲话,都是初来乍到,聊天无非几句–
“你是哪个专业的?”
“你是哪个省的?”
“你们班几个女生?”
说话声或轻快或腼腆。
杜若格外留意了一下女生们的着装打扮,和高中时期差不了多少,短发、马尾,衬衫、t恤,牛仔裤、布裤子。没有刻意的装扮和拾掇,书生气很重。
理工科的女学霸们看上去似乎不那么在意外表,至少刚入学时没什么表现。
这要是放在景明眼里,估计就是土里土气了。
杜若能毫不费力地想象出景明的脸色–看上去面无表情,嘴角却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仿佛觉得她就是个可笑的小丑。眼里也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能轻而易举把人鄙视到尘埃里去。
她曾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刺痛。
她是真的有些怕他,又或许是–讨厌?
对,讨厌。
这种心理算不算是忘恩负义?毕竟景家的人是她的“衣食父母”。但她就是讨厌他对自己那毫无理由且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还趾高气昂地命令她在学校里装不认识自己。哼,她还巴不得呢。她本就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更因为每每在校园里见到他,那种刺痛会更加尖锐。
明明是同学,大家应该是平等的,可偏偏他家是她的资助者,是她的恩人,她用着他家的钱。
她只想离他越远越好,一辈子装不认识都行。
杜若看看周围的女生们,再看看自己,一件洗得很干净的白t恤和一条牛仔裤,坐在同学们中间并不算异常。
她稍稍舒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在了一点。
她又故作不经意地回头扫了一圈,男孩的面孔同样青涩稚嫩,连着装也带着高中生的不修边幅。
她的心再次平复了一些,像是得到特赦。
就应该是这样子嘛,大家都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孩子,只要专心学习就好,其他花里胡哨的管那么多干吗?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实在是因为那人太过瞩目。
景明从教室后门进来了。
他个子很高,皮肤也白。同样是白衬衫,他衣服的白色比教室里其他人的要白了好几个度。
杜若这才看清原来大家的白衣服分为灰白、乳白、米白、黄白、旧白等无数种白。
她这一回头,身边的女生也跟着无意识地回头,渐渐形成鹅群效应,一屋子的呱呱鹅陆陆续续回了头。
景明的长相精致不说,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说不出的优哉游哉却不自知的气质。既冷静又跩傲,没有半点大一新生的拘束和忐忑。
他一手玩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踏上后门的台阶,略停下脚步,抽空发了一条短信。
他表情还不太好,皱着眉,嘴巴做了个无声的“我操”嘴型。发完后不爽地一抬眼,见满教室的同学正安静地望着自己。
他居高临下,跟看着一教室的泥巴土豆似的。黑漆漆的眼珠子在教室里迅速扫了一圈,找到了自己寝室的三个伙伴。他们给他留了空位。他把手机塞回裤兜里,不悦地踱步下阶梯。
杜若立刻转过身去,见鬼了!
那空位就在她的侧后方,她才是该说“我操”!
她对景明的排斥,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
她这次来京求学,原本是带着喜悦和希望的。可结果呢,呵呵,完美!到京的第一晚就被景明打了当头一棒,她是个从乡下过来蹭饭的穷亲戚。哦不,在他那双刻薄的眼里,她恐怕连穷亲戚都算不上,大概算是乞丐吧。
她在家乡考上知名学府的优越感也荡然无存,因为景明这个纨绔子弟跟她同校,还是什么“特招生”?
就这不学无术刻薄无理的家伙,能有什么特长?
打游戏、飙车,还是翻白眼?
如果奥运会有个鄙视人的大赛,她毫不怀疑他一定可以拿冠军,还会是四连冠!
特招,说得好听,那不就是绿色通道嘛。跟他一比,她这些年来的寒窗苦读就是一场笑话。或许他就是这么看待她的,不然也不会在她面前跩成那副鬼样子。
她真为自己梦想中的学校感到骄傲,都想微笑着为母校鼓两下掌了呢。
一道阴影从身后闪过,落下。
折叠椅被打开,景明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这么晚?”
“不是五点开会吗?我没迟到。”景明嗓音散漫,煞是有理。
杜若在内心呵呵,傲慢,哗众取宠!
“那倒是。”他的室友不觉有异,笑道,“四点五十九分三十秒,没迟到。”
“坐教室里多无聊啊,开学了还怕没时间给你坐?”
杜若内心os:歪理邪说!
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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