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南条分缕析,证明这人其实不值得让她那么放不下,但每次他都会感到无地自容,觉得自己不仅坑了妹妹现在居然还要侮辱她。
他也曾找机会想跟张果单独说说这些,但张果咬着吸管安静坐着等了很久,他也没把自己的意图组织好。张果不耐烦地问,“所以呢?你想要我怎样?”
萧飒就哑口无言了。
是啊,他想要她怎样呢?离开陈列吗?离开陈列家吗?就算对面的勇士穿了防弹衣,他也没理由若无其事就扔过去一颗高杀伤力的榴/弹/炮啊。
于是萧飒发现自己又侮辱了锁南,顺便还连带着侮辱了张果和陈列。
“萧飒这人,有时候很蠢。”颜颜喝着啤酒不经意地说。
张果听懂了萧飒想说什么,也听懂了颜颜想说什么。她笑,“他怕是要为难死了。”
其实刚听萧飒自说自话的时候张果也是呵呵的,这人作为始作俑者跑来跟她说她锁南的心酸苦涩,深情款款,又说他萧飒的担忧焦急和他萧家的鸡飞狗跳,这是把她张果当成个圣母了?这些事与她何干?难道她活该燃烧自己,照亮萧家兄妹?
但这气儿散得也很快,她没理由为萧家兄妹牺牲,她也没理由要求萧家的哥哥不顾自己妹妹反而来为她考虑。
锁南有哥哥,她没有,甚至,她连父母都没有,能怪谁呢。
想透了这些,很快,张果就连自己从小对萧飒的厌烦也想透了。
萧飒干的那些事是出于他想亲近她又想摆脱拖油瓶的自私,但自己从没给过他个好脸色难道不也是出于见不得别人神采飞扬骄傲自大的模样和讨厌他硬伸条腿出来横在她和陈列之间的自私么?同样是自私,没有谁的自私比谁的自私更高尚。
想来想去,这世上最温柔的人也就只有陈列了,他跟他们都不一样。
*
冬天很快来了,天黑的早,陈妈妈回家路上被人拦住时吓得抄起一袋红薯就往那人头上砸。但就着路灯看见这人的脸,手就停住了,停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张先生吧。”
张果的眉眼就算长在一个男人脸上也显得英气逼人,只不过这男人没有神采,那几分英气很像是画师技艺不够,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蹩脚成果。
“有事吗?”陈妈妈见男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先开了口。
“我……我想找您谈谈,您现在方便吗?”他满脸期待而又惴惴不安。
陈妈妈略微想了想,回答他:“方便是方便,但我得先说清楚,我们说的话我回去都会跟我的家人转达,包括,张果。”
“啊……”他双手不自然地相互搓了搓,又费力地笑了笑,“您能不能不要告诉她见到我的事?”
看来张果果然是给他撂过狠话了,于是陈妈妈说:“既然她不想你出现,那我就更不能瞒她,再说你也知道,就算你跟我私下谈了,恐怕我也帮不上你什么。”
“我不奢求让她做什么的,”他有点急,“我也不会影响她,我只是……”他声音又低下来,“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我,我我我知道你们对她很好,我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很多关于她的事,也想跟您说说……我……我……”
“张先生,”陈妈妈打断他,“我不能瞒着她谈她的生活,以前的事儿……她不说,我也并没有那么想听。”
张秦闻言垂头沉默,灰暗得几乎要融进夜色中找不到了,许久后他才又开了口,带着一丝央求:“那……既然我们什么也没谈,您就不要告诉她了吧?”
见陈妈妈点头,他道了声谢就像一滩稀软的泥一样无声无息地淌进了夜里,陈妈妈连他的背影都未曾看到。
*
而只在前后几天,陈爸爸加班从工厂出来也被拦了路。
“陈先生是吧。”
陈爸爸一愣,眼前这女人显然不是来自他所熟悉的群体,“陈先生”这称谓也几乎没听到过。
他正想问,那人却已开了口,“我姓蓝,张果是我先生的女儿。今天冒昧来跟陈先生聊几句,不会耽误您太久。”女人礼貌地笑笑,也不等回应就继续说下去,“张果在您家也有段时间了,想必您也知道,这孩子不怎么让人省心,脾气又臭又硬,肯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很惭愧,我们的事情比较复杂,”她说着惭愧,但表情和语气都没有变化,“既然她现在在您家里,希望您能多照顾,有些事儿别和她计较。”她说着拿出张卡塞进陈爸爸手里,“实不相瞒,我对陈先生做过一点点了解,上次也见过您家公子,那孩子……我很放心。这绝不是想贬低您,只是供养一个中学生不容易,况且她虽然……她物质上从来也没受过约束,难免手脚大些,这些还是应该由做父母的来承担。密码是她生日,卡上有我电话,有事您也可以随时联系我。还有就是希望今天的见面陈先生能够保密,那孩子……”
“蓝……”陈爸爸沉默地听那人说话,直到听到要保密的事儿才终于开了口,但从没这么文绉绉地叫过人,有点儿卡壳儿。
“蓝凌。”女人微微一笑。
“蓝凌,”陈爸爸点点头,看着她说,“张果很好,很懂事,没给我们添过麻烦。钱我不能要,你如果坚持给我,我只能拿给张果。还有你调查我们家,”陈爸爸顿了顿,“我身为一个父亲可以体谅,过去了就算了,但不要有下一次。”
“调查的事我是要跟您道歉。”蓝凌说得干脆,还诚恳地鞠了个躬,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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