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她有没有看到自己,隔着挺远的,应该看不到吧。子嘱呢?子嘱知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们刚才还在聊着天,自然是知道的,两个人玩着挥挥手相视一笑的游戏,自己在旁边傻子似的呼呼大睡。不过……看子嘱刚才的神情,不像是知道言入微就在左近的样子,本来他们俩就爱骗来骗去地玩,拿无聊当甜蜜,这都是家常惯饭。想到这里,略感放怀。转念又暗骂,你个笨蛋,你又会看什么神情,猜什么人心了?
赵述这么胡思乱想、焦躁不安的时候,子嘱就赶了回来,把瓶可乐扔给他,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有开始。赵述拧开盖子,灌了口可乐,感受着舌上、喉间的嘶嘶声,心情稍稍平复。后半场压根儿就没有听进一个字,当然更是睡不着了,不时地小幅度转头向侧后瞟着。每次都是浅尝辄止,甚至只能看到一道灰白的轮廓,怕稍微长一点时间就被发现。其实也许早已经被看到了,只是没有对视的话,自己还可以装作清风满怀、超然物外的样子。
赵述勉强克制自己不再向后看,注意力不觉地到了子嘱身上。子嘱浏览着手机,压根儿就没在听。他狐疑地看着,额头皱起,蓦地间意识到了什么。子嘱曾表态似地说过,他从不喜欢辩论,他只喜欢结论,那种信不信由你的结论,反正不信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他还说,所谓的观点,别人认同了就是认同了,不认同的话,你理由再多,别人也全当你在胡搅蛮缠、满口歪理。赵述争辩道,你这就是满口歪理,别人要是似是而非、摇摆不定呢?放在以前,你的一段话就能争取过来一个抗日力量。子嘱自然听不进去,嚷道:人民的江山人民坐,这种虚与委蛇的抗日力量不要也罢。他学过很多东西,却从来不学辩论技巧,因为他用不上,他不需要说服什么人,他只需要把自己的故事讲得感人就行了。天大的真理在不需要的人身上也是歪理。
那他今天又眼巴巴地来这里干什么?赵述有些恼火又有些感动地想着。
☆、慎独
圣诞节那天早上,北风强劲,天气愈冷。许诘缩在被窝里,只把脑袋留在外面。手机上提醒今日降温,空气质量差,不宜外出。可现在天刚亮,她已经开始独守空房了。小写十分钟前踩着椅子把脑袋探上来,细声细气地说着:“那……我就走了。”
许诘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她还没有睡醒。“走吧,走吧。”
小写不放心,又说道:“晚上你一定要去,就小微咱三个。”
“知道啦,我一定去。”声音软绵绵地不着力。
“那,我真走了。你自己没问题吧。你找部美剧看,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小写同情地给着建议。
“知道了,我试试。”许诘几乎清醒了,却还抱着枕头尝试抓住那一丝昏昏欲睡的余味。
小写蹦下椅子,下面一阵窸窸窣窣,看来是打算要走了。她带上门,片刻后又打开,叫道:“小诘,我真走了,你不会想我吧?”
这下子她完全清醒了,坐起身子,蓬乱着头发,咬牙切齿道:“你再不走,小提琴弦都要崩断了。”
小写嘻嘻笑道:“那就让他断吧。”
托小写洪福,她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双眼盯着窗子发呆。窗外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看不透彻,这自然不是雾霾的原因,空气质量再差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她们室内外温差太大,窗户上结了一层水雾,像要哭泣的眼睛。她想在窗子上擦出一块明澈的地方,好能看到窗外,却又懒得下床。
许诘翻身在床上找着什么,她喜欢把东西都堆在床上。要看的书整整齐齐地排在枕头旁,大概有十几本之多,分两下并排放着,上面趴着手机充电器,高傲的水杯站在旁边;往下是电脑,纤薄的机身给人秀气的感觉;接着是零食,花花绿绿的,一时也看不明白都有些什么;然后后面是一堆布玩偶,有些已经磨秃了毛,她想扔又不舍得,都是自己一个一个挑的;她还看到自己昨天换下的内衣,委屈地缩在床脚,想到还要亲手把它们洗干净就一阵头疼,要是内衣能像卷纸一样随用随扔就好了。
她终于锁定目标——横置床尾的自拍杆。她伸长右腿,畸斜着身子,用脚趾把它扒拉了过来。她把自拍杆伸展开,在前头蒙了只昨天换下的袜子,洁白明净,根本不像穿过的样子。然后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床来,伸长手臂,在窗户上奋力抹了几下,擦出个巴掌大的地方。窗外路上有穿的毛绒绒的女生雀跃着走过,走向不知哪个在外面等着她的人。如果外面有人在等她,她也会穿起漂亮的衣服,背着娇小的背包,把头发弄成大方舒朗的样式,毕竟今天是圣诞节。可是没人等她,她只能穿着睡衣缩在被窝里,顶着一头乱纷纷冬天枯枝般的头发,拿袜子抹窗户。
许诘收回自拍杆时,收得太急,袜子摔在了地上,上面印着的一对熊猫脸蠢笨地看着她。她心下不忍,忙爬下床要去捡起来,到床下又到处找不到拖鞋,肯定是小写穿了乱丢。许诘天冷时买了双棉拖鞋,粉红鞋面上缀了只白兔子,娇小可爱,小写见了嚷着也要去买一双。她俩的拖鞋只有兔子的样式略有不同,小写经常穿错,还振振有词地说这都一样嘛,谁能看得出来,我不嫌你脚臭就是了。许诘把两双拖鞋比肩放一块儿,指点着:“你看,这双,上面兔子看起来很蠢,这是你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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