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方直到细碎如韵的跫音再不复闻,才戟着短胖的食指连连点晃,一脸yín_jiàn坏笑:“好嘛,师兄,我说怎么这会儿才找的我,原来是同师姊小妹子好上了啊!啧啧,手脚也太快了。快说快说,无垢天女日起来爽不爽?是不是美得好比做神仙一样?”
应风色忍着面颊抽搐,皮笑肉不笑道:“快别胡闹了,找你来是说正经事。”将鹿希色的同心圆环理论说了一遍,只是将龙大方、鹿希色与自己同列环,以“三人就是一支队伍”的说法带过。
龙大方是八面玲珑的脾性,不管是被矇或装矇,皆不致当面戳破,反正与师兄结盟于他本就是上上之选,况且应风色拿出的物事相当吸引人,若鹿希色真有这般本领,能拉进核心小队是再好不过。商议停当,鹿希色刚好踅了回来,三人交换情报,对过邀请余人的细节,算是开完核心小队的首次会议,正式宣告缔盟,这才各自散去。
这时,距轮降界结束,已过了整整二十天。
考虑到下一轮降界仪式随时都有可能召开,事不宜迟,遂订在三日后申时,在风云峡绿篱别院的偏厅召开,消息由长袖善舞、各处都有人脉的龙大方一一带到,确定无有遗漏,就看余下六人当中,几人能至。
绿篱别院本是风云峡接待宾客之用,自应无用失踪,已多年不曾开门迎客,但仍拾掇十分洁净,院中遍植荼靡,此际正值春末夏初,雪白的荼靡花环厅盛放,风送幽香,触目清莹,令人心旷神怡。
这朴素中带着高雅宜人的风情,正是风云峡一贯予人的潇洒fēng_liú印象。申时一到,守候在院门外的福伯长声唱喏,要不多时,便领着两张一模一样的清秀面孔进来。
这不仅是何潮色、何汐色兄弟首次来到风云峡,怕也是自两人上山以来,头一回给迎宾礼迎入厅堂,见得清幽雅致的绿篱偏厅,兴奋得都有些抑制不住,满面通红。
厅内整整齐齐排着两列太师椅,几上陈设精致的瓜果茶点,居间还能摆上一张十二人合围的圆桌,丝毫不显狭仄。
环桌设座九席,摆着九副碗筷,应风色坐于主位,龙大方与鹿希色挨着他分坐左右,何汐色见应风色含笑招手,赶紧行礼:“长老……哎唷!”冷不防给何潮色敲了下脑袋,纠正道:“是师兄,别乱喊!”笑着拱手作揖:“师兄好。”孪生弟弟连忙改口,亦与鹿希色、龙大方等相叙。
应风色招呼两人入座,一使眼色,福伯领着厅外候着的长工仆妇等,流水价似端上酒菜细点,不多时便摆满了整桌。
何潮色几曾在山上见过这等排场?布菜时大气都没敢喘上一口,终究是被菜肴香熏得有些飘飘然,挠着后脑腼腆笑道:“师兄,你这样招待我们,好像我们是什么大人物似的,实在怪不好意思。”龙大方笑道:“你们哥俩怎么说也是拿了四百点的九渊使者,还能活着回来,确是一号人物啦。自己吃上喝上,半截榆木也似,莫不是等师兄师姊喂你?”
何汐色小声嚅嗫道:“真给咱们吃啊?”却是问兄长。
“要不拜祖先么?吃,往死里吃!别同你应师兄客气,他是一人包一宗啊!”怕他们不肯信,龙大方举箸夹了几筷樱桃肉、炖牛筋佐酒,鹿希色也捏了块荔茸芋泥酥,小口小口吃得秀气,完全是众人想像中的天女日常。应风色花了偌大的气力才没喊出“让你再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招呼二小饮食。
夏阳渊家大业大,披绶长老或重点栽培的菁英之用度,未必便输给了风云峡,却非何氏兄弟之流可以享用。他们在家中或许是金枝玉叶,上了龙庭山就只是杂鱼两条;应风色的厨子老高,炮制菜肴的手艺也没胜过封居何氏的家厨多少,然而能在山上吃一顿筵席的意义,远胜过菜品的美味可口。
应风色怎么说也是披青鳞绶、入知止观的长老,更是风云峡现今各种意义上的首席,充其座上宾,何潮色、何汐色不仅与有荣焉,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随端上的各色佳肴渐渐放落,仿佛又回到当日并肩作战的亲密无间,放怀享受,再无芥蒂。
应风色与鹿希色交换眼色,青年敲了敲牙箸,对何潮色举起酒杯。
“潮色,师兄与你说声对不住,关于血衣令,真不是有意瞒你。”将绣卷一事简单交代,刻意略去两血书之异,推说是在房内窥见顾挽松打开五斗柜,意外发现绣卷,顺手取之云云;至于鹿希色赚得奖励的原因,倒是无有隐瞒,老实交代,反正这项情报始终是必须公开共享的,后头绝对还有遇到的机会,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以谎圆谎。
“我说呢,”何潮色一拍大腿,恍然笑道:“难怪师兄师姊一个劲儿悠转,转得我头都昏啦,原来是为了将绣卷塞进我襟里。可惜没用,要不又多了三百点,可超过龙大方啦。”
“什么龙大方?叫‘师兄’!”龙大方拿瓜子壳扔他,少年吐舌眨眼,笑嘻嘻地避过,一边弯腰摸索地面捡漏,把瓜子壳在桌面堆整齐。
鹿希色好不容易吃完了酥饼,轻啜热茶,好整以暇道:“血衣令任务只要彼此同意,奖励便能合意而得,最好是事前说定,以免事后说了不算,平白损失珍贵的三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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