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春天小区广泛的流传开来,有人叹气:顾天择真是够倒霉的,老婆跟人跑了,儿子也疯了。有人背地里拍手:叫他整天板着脸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这就是报应啊!更多的人的看笑话:顾北桥疯了,他那个后妈还能受得了吗,顾天择会不会再离一次婚?
春天小区每天都会发生一些事,小事大事最终被有心人带进了停车场。人们把在停车场里消磨闲暇作为无趣生活的点缀,日子在繁忙的工作与说说笑笑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时间能带走一切,渐渐地,人们开始淡忘了顾天择有个跟老板跑了的前妻,但始终记得他有个神经病的儿子。每当小区里的人们带着自家孩子经过那棵梧桐树旁边时,他们总要说上一句:他是个神经病,神经病发起疯来会打人甚至杀人的,你们不要靠近他。
现在顾北桥突然的又发了病,这让还要上班的两人愁了起来。
顾天择愁眉苦脸道:“难道真要把桥桥送到三院去请护士看着?我们两个还要上班,万一他再自残那可怎么办?”
徐慧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我辞掉这工作在家看着他得了。三院又没认识的人,前一阵子我看新闻,记者在医院里暗访,有些家里没打点还不听话的病人天天在里头挨打,家里也不知道,可怜死了。”
顾天择叹了口气,“桥桥对你还是有防备,你在家看着他说不定更严重。唉,这都是我跟他妈害得他。”
徐慧坐在沙发上,腰上还围着围裙,愣了一会说:“你先去吃饭吧,我找他谈谈,刚刚可能他以为是我故意把小狗关起来的,我解释解释去,桥桥也大了,我相信他能懂事。”
顾天择担忧地看着她,“慧儿啊,你嫁给我受累了。”
徐慧对他一笑,走进顾北桥的卧室。
顾北桥躺在床上,双眼朦胧,恍惚以为自己到了云间,通身软绵绵的。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响了,进来一个人,立在他床头,半响也不说话。顾北桥只觉脑中一炸,浑身汗毛竖起,但他一动也不能动,像是被人施了咒定在那里,他睁大双眼看着那人,但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床头站着的人幽幽开口,带着狠毒,“顾北桥,你怎么还不去死?”
是那个女人!她果然想让自己死!
顾北桥一句话也说不出,喉咙像是被卡住了,只能发出简单的“嗯嗯”声。
“是你打扰了我和你爸的生活!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妈!为什么赖在我们家!这是我和顾天择的家,你快去死!快滚!”
“嗯!”他手脚冰冷,冷汗浸s-hi了背后,指尖轻微抖动,脑中好似有个深渊,不断地蚕食着他的大脑,他想把思想抽离出来,可只是徒劳无功,那股力量太强大了,他艰难地抗争着,干脆放弃挣扎吧……他这样想着,脑中的深渊继续扩大,直到把他整个身体笼罩在了黑暗中。他感到身上突然一松,然后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
“听到了吗?快滚吧!”那个声音仍萦绕在耳边,不断重复着。真累,他只好回道:“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声音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立刻消失了。接着是开门的声音,他知道,女人离开了。
还是太软弱了,眼前只剩下黑暗。
徐慧出来后,看见顾天择仍坐在沙发上,扶着额。
“怎么样?桥桥好些了吗?”
徐慧眉宇间隐隐忧虑,“我跟他说小黄不是我关进笼子里的,他只应了一声,不知道肯不肯信我。我让他好好休息,他说知道了他知道了。”
顾天择惊讶,“他肯跟你说话了?”
徐慧摇头,“说是说了,总感觉他状态不好,要不明天带他去三院看看吧,起码再开点药吃。”
顾天择想了想,“肯说话就是好事,等这周末吧,我这两天单位事有点多走不开。”
徐慧忧色稍减,“也行,我给你盛点饭吧,累了一天了。”
顾天择拉着她的手一起起身,“一起吃。”
房间里的顾北桥睫毛微抖,慢慢睁开眼,露出了黑白分明的眸子。
“我要走了,爸爸。”他面无表情地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j-i,ng神分裂症跟我们常说的j-i,ng分不太一样,作者君百度了一下,症状主要是:性格突变、妄想、幻觉、情感障碍、意志行为障碍、自知力等等。
☆、第 6 章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是昏昏沉沉的。
他仰面看去,头顶是y-in郁的天空,灰黑色的云朵,没有太阳。风轻如绒羽,拂过他的面颊的时候带着舒适的瘙痒。抬眼望去,地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其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花朵,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孤零零的矗立在原野上。及膝的野草挠着他的脚心,清清浅浅的河流从他身边绕过,如透明的飘带一般逸向远方。
有人声隐隐传来,是谁在唱歌?
他猛然回头,一个女人涉水而来,哼着温柔的调子,可她的面容始终隐藏在灰色的雾里,叫人看不清楚。
他莫名想哭,那么熟悉的曲调,那么熟悉的姿态。那人究竟是谁?
嗷呜!一声狼叫吓了他一跳,他刚从听到歌声的难过中摆脱,就看见一匹黄色的狼瞪着一对绿幽幽的眼睛看着自己,它迈着野性的步子走来,却不带着一丝凶恶。
“桥桥。”
“嗷呜!”
女人与狼同时开口。
他一点都不害怕,似乎笃定他们不会伤害自己。
女人终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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