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全身麻痹,无论用作制毒抑或是麻药,都是极好的原料。
时值冬末春初,大多数蛇类皆是冬眠将醒,正为最虚弱之时,一来它们的攻击力不强,容易牵制,二来提炼出毒液比较新鲜,毒性也尤为强烈,因此她便起了意要将之活捉。
她并不怕蛇,师父也曾数次教她如何做,若放在白天定然是万无一失的,可惜条件有限,傍晚四周的光线实在太昏暗,此蛇又是通体全黑,她下手时出现了偏差,非但未得手,还惊醒了沉睡的毒蛇,于是才出现了方才两相对峙的状况。
但也并非绝路,她手持烈性mí_yào,只要稳住它慢慢退开,此蛇自知体弱,如无必要不会主动攻击,自然便缩回洞中了。
原本一切进行顺利,谁知会突然杀出个人挡在她面前,还气势汹汹挥剑便砍,那一剑下去固然是快准狠,可也吓得那蛇不管不顾奋力一搏,这才咬得他中了毒……还白白砍死了一条好蛇!
侯苒叹了口气,很是可惜地看着瘫在面前死绝了的黑蛇,握着匕首将蛇身慢慢划开,找到完好无损的毒囊并小心取出,将毒液一点点灌入她随身带着的小瓷瓶内。
某人倒好,逞完英雄便昏过去了,她又无法丢他在那儿不管,赶忙帮他扎住手臂上端以防毒液扩散过快,接着连拖带拽将人弄进附近的一处山洞内,给他放毒血,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好一顿忙活,累得够呛,最后还是舍不得浪费,又出去将那死蛇捡了回来。
横竖都已经死了,蛇毒不取白不取,而且她也不晓得侯誉风要多久才能醒,反正单凭她一人显然是无法带他下山的,至少饿了还能烤点儿蛇肉充充饥。
不过他醒得比她预估的更早些,虽手臂失去了知觉,但只要他的人能清醒坐着便可,这些年随师父游历四方,她骑术精进许多,带上他同骑不成问题。
药瓶封口后,侯苒用水洗净手和匕首,擦干水后收起来。
忽而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做什么?”语气颇有些怪异。
“取蛇毒。”她随口便答,仿佛并不将此等小事放在眼里,“若将军没有冲出来,我便能活捉它了。”
侯誉风目光落在那死相诡异的黑蛇身上,微微皱眉,似是觉得这样的东西不该脏了她的手:“不是头一回?”
“当然不是。”侯苒看了一眼被开膛破肚的蛇尸,面色平静地站起身,淡声道,“师父教我使毒,难免会与各类毒物接触,捕蛇取毒只是其中一环。”
侯誉风一听,眉心皱得更紧了。
师父?还是墨奚教她的?
他知这姑娘从小便不怕虫蛇,但不怕归不怕,做这种事是何等危险,且听她之言所捕的蛇全是毒蛇,若她这么独自一人上山碰见了,然后稍有不慎被毒蛇咬中,就凭墨奚那夜瞎子,等他上山来找到人,指不定她都已经毒发身亡了……
想到此他便觉得背脊冰凉,见她已经收好东西准备要走了,心头一急,伸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脱口而出:“往后不许这样胡来。”
侯苒下意识停在了原地,但没有挣扎,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任那滚烫的掌心紧贴在她微凉的腕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什么叫胡来?”她静静地反问,手指不自主地收紧,“将军在沙场上英勇杀敌,可曾惧怕过生死?”
侯誉风一愣,道:“……那怎么一样?”
“为何不一样?”侯苒平静的语气终于起了波澜,“人各为其道,将军能为保家卫国抛却生死,却不许我为医道以身犯险,未免有些霸道了。”
她至今都忘不掉,当年他落在山坡下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几乎无一处是完好的。还有四年前日夜兼程赶去军营,在大帐里见到他死气沉沉地躺在榻上,每日心惊胆战地守着他,生怕忽然又病情恶化,人耗不住便没了……
这种种画面沉寂心底,从未与人说起过,直到此刻才一并翻涌出来,侯苒既是心疼又是气恼,禁不住用力要挣开他的手,侯誉风一时不备,也没料到这纤细的手腕有如此力气,竟让她真的挣开了。
“你……”
见侯苒提着背篓就往外走,他大步追了上去,再次抓住她的手,“去哪?”
“下山。”她言简意赅,这回没再抽手了,直接拉着他边走边道,“难道侯将军想在此过夜?”
……额,自然不是的。
侯誉风被她这一句接一句的堵得无话可说,只好也跟着走,回到方才他下马的地方,却发现拴在一处的另匹马不见了踪影。
怎么只有一匹……她的马呢?
“我让小青先回山谷跟师父报平安了,它来过这里好几回,会认路。”侯苒将马缰解开,姿势熟练地翻身上马,一手执缰绳一手还提着背篓,看他,“你手伤了不方便,背这个坐后面吧,我来骑。”
侯誉风本想说自己单手也能骑马的,但听她这么说话,不知怎的下意识便接过背篓照做了,骑上马有些困难,他就着她的手拉了一把才上去的,毫无知觉的伤臂还在左边垂着,右手习惯性地往前抓缰绳,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拉着他环在腰间。
“说过了,我来骑。你坐好别摔下去便是。”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说话的语气也不重,但听在他的耳里却莫名地无法反抗,被她拉过去的手臂不尴不尬地横在她的腰上,也不敢用力气,只架空地虚环着那儿。
“驾!”
侯苒手拽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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