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壶酒。
叶黛暮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对着嘴灌了进去。嘴里立刻被一股甘甜的蜜汁灌满了,结果不是她想的酒,而是蜜糖。“你这家伙喝的竟然,不是酒。明天是要下红雨了吗?”
“陛下,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呀?”谢璇笑着抱怨,抱住她的腰,将她举了起来。
“嘿,什么人?还不就是个大酒鬼。”叶黛暮嘴硬,但是谢璇一动她就晃得厉害。“啊啊啊,不许动。你个混蛋,小心眼。我就说你两句怎么了,你要报复我。啊,救命!”
“维桢,你胖了不少啊。”谢璇又闹了她一阵,才把她放下来。这句话说完,就被叶黛暮一阵好挠。“胖了,还不许人说啊。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我还在想,老师说的话。我也觉得自己钻牛角尖了。但是,我就是没办法释怀。”叶黛暮揪着谢璇的衣带子不肯放。还是忍不住想叹气。
谢璇忍不住笑了,他摸了摸叶黛暮的脑袋。“你也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那干嘛还要自己为难自己呢。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你就知道了。”
“好,你问。”叶黛暮抬起头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比皎洁的明月更加夺人瞩目,叫她一瞬之间恍惚不知自己。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被迷惑啊。
谢璇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继续说。“如果有一个人,具有天下之大才,才貌俊俏。”
“那他爱不爱喝酒呀?”叶黛暮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笑着打趣。
“别打岔。他不爱喝酒,不会武功,也不喜欢享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身先士卒。这样一个人……”谢轩说到一半,被叶黛暮打断了。“这种人存在吗?”
“别管这个,管他成不成,在,我就打个比方。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不是他死,便是我死,你愿意谁活下来?”谢璇的话像根箭笔直地射在了叶黛暮心上。
这个问题曾经真实地摆在了她的面前,那个时候天平的另一边放的不是另一个才华横溢的人,而是整个天下。那时她是怎么选择的呢?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边,谢璇所在的这一边。因为在她的心上,他重于一切。这便是绝对的公平,对她而言的。
她确实钻了牛角尖。叶黛暮终于舒展了眉宇,笑了起来。“好啦,不聊这个了。你今日怎么喝起了蜜糖?”
“你是不是傻?这是给你准备的。”谢璇早就猜到了她会夺走他的酒壶。“怎么样了,醉酒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要喝吗?”叶黛暮见他摇头,便开心得将壶里的蜜糖全部喝了个一干二净。“这个好甜。与我之前喝过的,闻起来都不太像。你从哪里找了这么好的蜜?”
谢璇没说,笑着将手藏在了袖子里。叶黛暮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还笑嘻嘻的问他还有没有。谢璇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叶黛暮捂着受伤的额头,委屈地说。“你干嘛呀?”
谢璇笑着翻窗跑了。叶黛暮赶紧趴在窗上,外面只有连绵不绝的绿竹林,哪还看得到半个人影啊。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好一个潇洒不羁的大侠。”叶黛暮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虽然喝了蜜糖,但是卢淑慎还是为她准备了醒酒汤药。叶黛暮苦着脸,一饮而尽。这这东西太难喝了,又苦又涩,难以下咽,简直比黑暗料理还要黑呀。喝完赶紧塞了一枚蜜饯甜甜口,叶黛暮见卢淑慎也两颊微红,知她也饮了不少。“淑慎,你也喝一些醒酒汤吧。我看你也喝了不少酒,晚上睡觉之时可别贪凉开了窗户不关。”
“谢陛下关心,妾知道了。”卢淑慎笑着应了,留下青盏,行礼告退了。青盏为她熄灯,点了安神香之后,温柔地给叶黛暮捏了捏被角,才坐回榻上守夜。
又是三更。叶黛暮搂着眼睛,完全睁不开来,想睡觉啊。昨天喝太多酒了,现在宿醉头好痛。叶黛暮靠在软枕上,哪怕是呼吸也会感觉太阳穴的青筋疼得突起。“啊,我以后绝对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陛下,先饮了这碗汤吧。青盏快给陛下揉一会儿。这可怎么办?”卢淑慎也没想到酒量还不错的叶黛暮昨夜居然真的喝醉了。可是行动说话都与平时无异啊。卢淑慎很是自责。
叶黛暮只好反过来去安慰她。“无碍,无碍。昨日我已经将公务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近来应该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我只要稍微静坐一会儿便好了。”
不过,醉酒的症状,等她上了朝也没有什么改善。但是为了女皇的威严,她只好硬撑了。幸好,今日也是谈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是刚这么想,叶黛暮就迎来当头一棒。
“陛下,汴州如今流传了一个童谣:’赤乐、赤乐,阴山上,西出日头,东无月。‘说这场旱灾,乃是……乃是陛下失德造成的。”这位大臣禀报的战战巍巍,他的品级不高,虽也是世家出身,但是与那些理直气壮和叶黛暮对着干的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叶黛暮听了,那叫一个头疼。恐怕这一次,不是人家陷害的了。最好的实例便是,来刺杀的红霖。其次是现在百官也没有以前那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勇气了,大抵就是年末岁祭那次,她杀人沾血的模样令人产生恐惧了吧。也不想想,那次她不提剑,他们谁也活不到最后。算了,别想那么多,还是先考虑眼前的困难吧。
头痛啊。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安静地宿醉一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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