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轻推开房门,望见她朝里睡着了,轻轻唤了声八艳,没听到动静,可屋子里安静的不正常,他知道她没睡着,事态发展成了这样,她要是睡着了才不正常。
薛良均坐在床边上,找话题问着:“这么早就睡下了,不起来说会子话么?”
还是没有动静。
薛良均不是爱说甜言蜜语的人,仅有那两句,八艳早听惯了。伸手滑进被窝里,胡乱摸着,床上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薛良均你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手拿开!”
“你起来好不好嚜,我和你说说话。”语气里带了些许恳求的意味。
“大督军还有话和我说么?我要睡了,不想听!你走吧,横竖外头有人陪!”
瞧瞧,瞧瞧,这酸味儿盖也盖不住。
薛良均抿住了嘴,压着声儿不敢笑,他其实是很想笑的,可八艳在气头上,他要是笑出声来,一准儿没完没了。
他知道她心里怪他,大督军的头衔在她哪儿没起上作用,白白的让她在警局关了五天,她要是不生气,也不叫佟八艳了。
“年会上,北平大剧院里开戏,来的人多,到时候我带你过去长长脸。一回生二回熟,再说了,八艳长的天仙似的,谁再记不住,我把他们统统都抓起来!”
谁说薛良均不会说甜言蜜语的,瞧这话说的,任谁听了心肝儿都颤两颤。
八艳刚想回头问是不是真的,可转念一想,她不是为这件事生气的,他根本没说到点子上,于是又沉默着。
“你前些天不是闹着要学洋文么?你起来,我教你。”
薛良均是彻底没辙了,把这件事也拉出来了。前些天里,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心血来潮要学洋文。
其实是八艳觉得自己没学问,有些配不上薛良均,可要是公然的去学国文,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么,索性直接去学洋文,让人刮目相看!
这一招好像起作用了,八艳缓缓回过身来,拿眼偷偷瞄着,本来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怎么现在都像是有求与他呢!
薛良均问:“你想学什么?”
“日你妈妈狗娘养的,简直不要脸!”
薛良均顿时黑了脸,皱着眉踌躇道:“太长了……”他当然知道八艳是在指桑骂槐的骂他,又道:“说个短一点的。”
八艳想了一下,恨道:“我恨死你了。”
“你真想学?”
她点了点头,说道:“就学这个!你教我吧。”
他漾着嘴笑,“那好,你跟着我说:
“i”
“i”
“love”
“love”
“you”
“you”
“没了?洋文也不难学嘛,比我原说的那个还少。”八艳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没念书真是可惜了。
薛良均依旧扯着嘴发笑,故意问她,“你学这个干嘛?你是不是又要骂我?”
“对!就骂你!”说着八艳愤恨的又学了一遍刚刚的洋文,连说了好多遍,薛良均彻底忍不住了,吃吃的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
八艳愣着看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她头一回看见薛良均笑的这么欢,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她还在气头上,他在那边笑什么!
薛良均知道自己有些过了,要是八艳知道了他戏弄她,指不定又是一番闹腾。
“行了,我不和你闹了,明儿还有事呢。”一面说着,一面脱了衣服,往八艳被子里拱。
八艳听见他说有事,心下怀疑,赶着问:“你不是说这段时间留在家里陪我的么?怎么说话不算数!”
问了良久,也没听见个动静,她推了推外边的人,动也不动,没一会细微的鼾声就传来了。
这么些天没看见,她在警局里关了五天,整整五天他没来找她,他也整整消失了七八天,可他连一点解释也无,外边的女人和孩子还待在那儿呢,他却只字未提。
薛良均啊薛良均,我越来越摸不准你了……
天亮的晚,八艳一睁眼已经是晌午了,连续五天没睡好觉,一沾枕头,就像是抽了大烟,怎么也睡不够。
“薛良均,薛良均……”叫了两声没人应,八艳靸着鞋下床。
锦绣听见叫声,跑进屋道:“八姑娘,你终于起来了!大少走了,到康平去了,那边打起仗来了,临时一大早就走了,叫你老半天也不醒,还是那位送走的。”
八艳呆愣愣的听见锦绣的嘴像放连环炮似的,满脑子的走了走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薛良均走了,她是不是该恨自己睡死觉。
走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靸着鞋又往床上躺,走了两步又回过来问:“康平?是不是很远,过年应该也不回来了吧!”
“估计是的。”
锦绣看着八艳像掉了魂一样,虽然她嘴上没说,可锦绣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在意大少的。
锦绣见她又躺了回去,忙问道:“不吃饭了?”
楼底下传来小鱼的哭喊声,家里有个小孩子,就是热闹闹的。
“不吃了。”
锦绣还想再问她,却见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只好作罢,她心里难受,她也跟着忧愁。
八艳蒙在被子里,也能听见楼底下小鱼的哭喊声,渐渐她也跟着一块哭,她从前是个妓/女,不能生养。这样也好,薛良均有个贤惠温婉的夫人,还有半大的孩子,将来也不愁没人接班,横竖看来只有她是多余的。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她呢?说什么不会娶二太太,现在连孩子也有了,还来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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