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大事,不可轻乎。一应进展当每日入宫与朕汇报才是。”
陈知纪在北镇抚司多年,如何不懂皇上的意思,明着看似是关心案情调查,实际上却是护住了魏王,让他有手段都难以施展。况且,皇上全程参与其中,若是魏王有所不妥之时,他略略阻拦一二……
陈知纪眉头紧皱,却毫不迟疑的应了下来。皇上见状这才面色缓和了些,“如此,这所谓的私造兵器的罪名也与宁王无关了?”
“回皇上的话,既然得影卫调查,说那地方原本是宁王名下,也曾经制造过兵器,臣自然不敢大意。调查出这里私藏的兵器来自于军需之后,臣并未就此罢手,几番查证之后得出那地方确实是曾经在宁王名下的庄子。只是这里并非是私造兵器的所在,而是修复兵器的地方。因此里面所有的熔炉和一样工具就有了解释。”
“陈大人所说的,难道是北疆城外西侧靠山的那处地方?”宁王惊讶出声,“那地方确实算是我命人督造的,然而只是几年前边境苦战,兵器消耗严重,军需一时供应不上,为了修补那些兵器才匆匆建造的。那地方简陋,只是因为在与北陵一战中立下了大功,这才一直保留了下来。但是兵工厂?”
宁王摇头苦笑,“那地方就是破破烂烂几个熔炉,几个给工匠暂住的房子而已,如何算得上是厂?”
皇上听得一愣一愣的,仔细回忆起宁王说的那段时间,似乎正是北疆战局紧张的时候。也是自那之后,北疆才算略略安定了些,局势一年比一年好转。
“宁王殿下说,那地方只有破破烂烂几个熔炉,几个房子而已?”陈知纪抬头转身,看向宁王,“只怕宁王殿下说的,那是两年前的情况了。”
“难不成,那地方还又修建了?”宁王闻言知意,“这倒是……闻所未闻。”他说着转身对着皇上道:“儿臣自从离了北疆,倒是许久没有听闻那边的消息了。不过是一个临时修补兵器的地方,只有大战之时才会临时启用……”
“那地方就如同宁王殿下所说,在城外西侧靠山的地方,不过与宁王殿下所述不同的是熔炉不止几个。破破烂烂的熔炉是有几个,然而余下近三十个熔炉都是建造完整,一应工具齐全,看着也是时常用的,房子临山一排,围墙内外明哨暗哨不下百人。”陈知纪把所查所见说了个清楚明白。
“宸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皱眉。
宁王摇头,“这个儿臣就真的不知道了。儿臣离开北疆的时候,因为才与北陵一场大战,那地方倒是因为用得上,所以修建了下。陈大人所言的情形,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陈卿?”
“回皇上的话,臣因为追查劣质兵器一事,追查到那劣质兵器的来源正是由那个城外的庄子提供的。那里,确实是一个私造兵器的工厂。与宁王殿下最大的关系,也就是之前由宁王殿下临时临时督建的而已。而且如同之前宁王所说,那里的房子和熔炉,建造时间不会超过三年。劣质兵器一事也是在这两年间才有的,之前之所以说北疆劣质兵器与魏王有关,是因为臣查出这其中的所有获利,大半都送入了京城魏王府中。”
“送入了魏王府?!”皇上挑眉,陈知纪点头,“以年里,节礼的名义,每年分三次送入京城魏王府中。最近的一次在臣查出来此事之前,已经送到京城了。”
如今临近中秋,京城之中各府忙碌。除了齐王府和宁王府之外,其余各处都开始收受节礼了。这京城之中人来人往的,每个府上每天去了多少人送礼,实在不算太过于起眼的事情。
“依着臣估算,这一批的节礼大概有五万左右,其中有近八成都是端午之后到中秋之前的收益。”
五万两,不算多。八成也不过才是四万两而已,可是五月端午到中秋之间,也不过短短三个月而已,这收入就有些让人不安了。殿中一阵轻微的骚动,一旁齐王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一年十四、五万两,还只是从北疆一处所得利益!三哥这些年来也不见开销增大,怎么就……这般贪婪呢?”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殿中的人听了个清楚。
“开销!”皇上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什么开销不开销的,郑海,让人传他入宫!”一年十四五万两,这肯定不止是军部兵器供需一块的收益。最重要的是,那可是兵部供需给边境的武器,魏王都敢贪污……
皇上脸色阴沉,齐王却不准备就这般放过跟他一样倒霉的魏王。此时恨不得有人挡在他前面,让皇上发、泄了怒火再注意他呢。因此,在郑海出去寻人去魏王府传召魏王的功夫,他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四哥这般大胆,可是这买兵器的人胆子也不小……二哥?”他说着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王,“你说,兵部的那些兵器,到底销往了何处?”
秦王神色冷硬,听到齐王问话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敢于收购军需武器的,不是悍匪,就是军队!”
皇上闻言心中一紧,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些,还去抓什么十四、五万两的贪赃!这些兵器的去处才是最关键的,魏王连同他的小舅子在北疆做这些事情,可不只是为了贪那些钱啊!
他竟然被那些银子迷住了眼睛,以为这才是最重要的。
真是被气昏了头了。皇上一时心惊胆战,想起想来循规蹈矩的魏王竟然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不由双拳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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