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书记,别怪我说话难听,县里吃相也太难看了一点。”孔令东越想越冒火。
眼看郭业山可能就要走人了,日后这南渡镇就是自己做主,好不容易有了东方红酒业这个下金蛋的母鸡,未曾想到县里居然要插手,这也太不要脸了!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干事儿的么?
这个时候孔令东完全忘了一年多年南渡镇是同样如法炮制对付红旗村和东方村的,只不过当时是强行把欠两个村的债务变成了股权,现在看起来却是最愚蠢的行径。
“正阳,坐吧。”郭业山摆摆手,“可能你都猜到了,没错,县里对镇上认为红旗酒厂资产债务重组的决定不妥,可能要重新研究。”
“要重新研究?那是不是要推倒重来?”沙正阳皱起眉头,他相信如果县里只是这个意见,郭业山和孔令东绝对不会如此恼怒,甚至只会高兴。
“哼,岂止是推倒重来?”孔令东压抑着怒气,语气里的讥诮之意却是半点不掩饰,“闻一震想要用县酒厂来和东方红酒业合并,提出强强合作,能更好的发展我县白酒产业。”
大概也是怒不可遏,孔令东对闻一震也无复有平时的尊敬,直接称呼对方名字了,可见其恼怒程度。
强强合作?沙正阳听得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县酒厂也敢称强?县工行和信用联社都拒绝向其放贷,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眼见得工人就要到县政府要饭吃了,居然还敢称“强”?小强(蟑螂)的强么?
“县酒厂现在基本上算是资不抵债,县里现在为了解脱这个大包袱,啥路子都想尽了,只是没想到闻一震用这一招。”郭业山脸色也阴沉如水。
谁遇上这种事情都得要一肚子火,可他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还不敢随便发声表态,所以他现在也是最尴尬和憋屈的。
“只是闻书记的态度,还是县里已经形成了意见?”沙正阳问道。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县里已经有了决议,那么就要另寻他策,如果县里还未敲定,那么就可以从中斡旋,起码可以寻求一个更有利于南渡镇的方案来。
“闻一震已经在书记碰头会上提了出来,现在暂时还没有形成决议,但我担心东方红酒业现在的发展势头越好,恐怕县里的心思就会越重。”
郭业山叹了一口气,如果东方红酒业的发展没有这么快,打出的名声没这么响就好了。
可有哪一个领导不希望自己治下的企业能更好更红火?谁又能想到县里会这么不要脸面?
这道题对郭业山来说尤为难做。
他已经得到一些消息,恐怕下个月市里边要对一批后备干部进行考察,如无意外,当有他名列其中,而且很大可能是就地提拔,也就意味着他会进入银台县的班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过于为南渡镇争取利益,那么不但容易给县里带来一些不顾大局不识大体的印象,同时日后若自己真的到县里任职,只怕也会引来一些攻讦。
但如果现在不为南渡镇争取利益,眼睁睁看着东方红酒业被县里拿走,那自己只怕在南渡镇的名声就毁了,落得一个卖镇求荣的名声也是郭业山不愿意接受的。
这还没有算里边还夹杂着红旗村和东方村这两个村的利益在其中。
如何来平衡这里边的利益纷争,郭业山也是头都大了。
沙正阳也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形势就走到了这一步,毫无疑问这和闻一震在里边兴风作浪有很大关系。
再怎么说这也是南渡镇工业公司和两个村之间权属归属问题,和你县上没有一毛钱关系,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要让县酒厂和东方红酒业合并的事情了?
这合并本来就该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哪有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个说法?不同意就要以权压人,甚至抬出了以前镇上的决定不合法这一说出来。
之前红旗酒厂要死不活,再没见你县里过问关心,现在酒厂做活了,就想掺沙子摘桃子来了。
“郭书记,县里要求重新审查红旗酒厂的资产,我觉得可以考虑。”孔令东解开亦可鸡心领毛衣里的衬衣纽扣,有些烦躁的道:“当时镇上的确有些过于草率,像正阳所提到的古窖池历史意义、红旗大曲的品牌和渠道等无形资产我们当时缺乏经验,没有计算清楚,现在纠正回来也是应该的。”
沙正阳下意识的就想撇嘴。
这孔令东大骂县里吃相难看,他自己有何尝吃相好看了?还讲不讲契约精神?
当初确定要把红旗酒厂硬性“债转股”交给红旗村和东方村这个方案是前任书记和孔令东、余宽生等人定下来的,郭业山来得时候基本上已经势成定局。
他新来也不可能推翻这样一个看似对镇上利益很有利的方案,所以也只是没有反对就这么过了。
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一个局面,甚至还要连累到郭业山自己。
“红旗村和东方村怕不能答应吧?”郭业山也觉得为难。
这出尔反尔,尤其是有镇工业公司和两个村村委会的鲜红公章达成的协议,怎么能说撕毁就撕毁?而且这协议还是当时镇上强行逼迫村上签的,现在又要强行撕毁,这未免也太……
“不答应也得答应!”孔令东脸色阴冷,“有错必纠嘛。”
沙正阳被孔令东冠冕堂皇的话弄得都快要吐了,这家伙的强权即真理的思维模式简直可怕。
郭业山皱了皱眉头,“那县里的意见呢?就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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