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两人中间夹着,抖如筛糠,小声抽噎着。
叶和光用两手紧紧地捂住小孩儿的耳朵,小臂贴着他的肩膀,感受到孩子因畏惧而不停地发抖,而她自己从手臂到肩膀都僵硬得像是石头,肌肉绞紧,骨骼锁死。
很快,捂耳朵也隔绝不了的惨叫声弱下去了,转成了闷哼,然后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被一路拖拽了出去。
周泽楷松开手,擦了擦叶和光脸上的泪痕,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声,他的眼眸里也曾盈满惊惶,嘴唇尽失血色,却又全都被沉沉地压下去,强自镇定。那仿佛是刻在天性里的东西,男人总是保护着妇孺,连恐惧也要为她们隔开。
他一边反复地用拇指抹着叶和光眼下的皮肤,好像还会有泪水流下似的,一边扭头探望外面的情况。
叶和光抬手贴住他的左脸颊。
周泽楷回头,看着叶和光神情空白,却用发着抖的气声嘶哑地吐出一句:“你脑子勺掉啦?”
带着沪地方言的语调,用词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的说法,周泽楷奇怪地能理解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闻到了一阵警笛声。
从远处响起的警笛迅速接近,如同天籁。
店外的混乱立刻炸裂式的升级,却是要结束的信号,老板夫妇从酒水柜台下钻出来,忙不迭地看了一眼街面,然后极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周泽楷也从一个极度紧绷的状态溃散下来,垮下肩膀,在方寸之地里后退了半步,低下头把叶和光怀里的小孩儿拉出来,扶着他的肩膀,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他再抬头看叶和光,她半跪半蹲在自己面前,还定定地盯着他,眼角发红,唇线紧紧地下压。
周泽楷愣了一下,想起刚刚那句问话,用不确定的语气教她正确的表达:“侬脑袋瓦特啦?”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深夜了。
当地黑恶势力寻仇,这一次过于明目张胆,波及范围也比较大,警察也是焦头烂额。
人证很多,周泽楷跟叶和光两个人做了点笔录就被放出来了,虽然在那之前待里面等了很久,摄制组的其他成员全来了,慌张了半天,确认两人全须全尾之后被警察赶了出去,最后留了一个助理在外面等他们。
出来没走几步,周泽楷就发现叶和光有点一瘸一拐的,便拉住她的胳膊,问:“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可能磕到了。”她疲惫地挥了挥手,看了一眼穿着厚厚加绒裤的腿。
走路小腿一抽一抽地疼,最开始被拽着塞到桌子下的时候在转角处撞了一下,当时太慌,痛过了也就痛过了,现在料想撞得可能有点狠,她又一向禁不起磕碰。
摄制组的小秦助理连忙问要不要去医院,叶和光赶紧说不用。
估计今天晚上小县城里的医院忙得够呛。
她本来想说就擦点药酒的事,又紧急住了口,大晚上的哪儿去找药店去,宾馆这一条街的店铺差不多都遭了秧。
周泽楷冷不丁地说:“背你。”
他直接蹲了下来。
别说叶和光,小秦助理都有些受惊。
“你别这么客气……”叶和光说,拉了他一把。
周泽楷也没坚持,往前走,旋即,却因为叶和光挽住他的胳膊而愣了愣。
“借我搀一手。”她说,低着头,语气有种打胡乱说似的仓促。
回到宾馆已经过凌晨了,整条街都黑黢黢的,两端还被封了路。宾馆里的其他人也还没睡觉,等着这遭受无妄之灾的两位,一番交流沟通过后,才叫两人赶紧去休息。
寒冬深夜,也就回到了屋子里才舒服一些,叶和光瘫倒在床上,摸到自己方才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觉得恍如隔世,又这才想起自己的方便面还有老板没补的钱,都遗落在对面的小超市里。
那些都不是要点,关键是,她现在很饿了。
方才也有人问他们要不要吃点东西压压惊,那时候却没有心情,也就是现在躺在床上放松了一些,才忽然醒悟饥饿感。
叶和光爬起来,在房间里到处寻摸,这个宾馆却是没有配备任何方便速食的,不然几个小时前她也不会下楼,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了。
她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之间泄气地笑了笑。
周泽楷才是无妄之灾,好端端的非要跟着她下楼做什么。
可要是没有他……那也不知道会怎样,只是现在想起来,那漫长的几分钟里她一直被对方搂在怀里,汲取支持和安抚,于是此刻记忆中恐怖的元素被大大冲淡,只余些许惊魂待定的悸然。
她走到房门前,开门出去,对面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叶和光镇定地走过去,敲了敲门。
周泽楷提着一个电热水壶来开了门,目光略略有些惊讶。
“你在干嘛?”她才惊讶好不好。
周泽楷提起水壶,晃了晃,说:“坏了。”
“哈……我屋里那个应该是好的,等等。”
叶和光回头烧了一壶热水,隔着一个走廊跟站在对面门口的周泽楷说:“不然……你过来?”
周泽楷慢吞吞地回屋放好了水壶,又带着一个杯子过来了。
叶和光怔怔地盯着电热水壶出神,直到水沸腾,咕嘟咕嘟,然后断电的声响叫醒她。
拿杯子,倒水,端起来递给坐在矮柜子上的周泽楷,顺嘴就吐槽:“你也不怕把柜子坐塌了。”
周泽楷:“……”
他没搭腔,扣着把手端起了杯子,顿了顿,热气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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