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盘,将茶杯递给乾隆,回道:“母女平安。”
乾隆轻轻颔首,喝了口茶后微阖着双眼。
景娴试探着劝道:“令妃刚刚产子,那孩子像极了皇上,您也该……”
“该什么?”乾隆打了个哈欠,睁开双眼:“刚下生的孩子朕并非未见过,皱巴巴的一团能瞧出什么。且不说这个孩子,便是你我二人的……”他也想起了五格格,那个像极了自己和景娴的孩子。
景娴坐到乾隆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皇上……”
乾隆仔细瞧了瞧景娴,蹙眉问道:“你哭过?”
景娴将头微侧,道:“七格格的鼻子像极了皇上,臣妾不过是想起了旧事,想起了旧人。”
“想起了和安?”乾隆坐直了身子,揽住景娴,苦笑道:“别这样,和安知道了,也要心疼你这个额娘。”
☆、心愿
良久良久,乾隆扶正了景娴,问道:“今儿个早上你说身子不舒服,可叫叶之桐看了?”
景娴眼睑微垂,回道:“没什么大碍。”
乾隆不疑有他,重又歪到塌上,平静说道:“鄂昌,朕给他留了条全尸。至于鄂尔泰,竟教出了胡中藻这样的学生,朕已下旨撤他出贤良祠。”
景娴微低着头,平静说道:“大清朝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不碍的!”乾隆道,“前朝那帮老大人每日里只知道奏来奏去,朕想找个‘朋友’说一说心里话。”
景娴笑问道:“皇上当臣妾是朋友么?”
乾隆轻轻点了点头,道:“乌拉那拉氏与西林觉罗氏没什么交情,现而今,这后宫之中,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你。该如何处置鄂弼,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景娴道:“既是如此,臣妾便斗胆进言。鄂昌是鄂昌,鄂弼是鄂弼,胡中藻一案,皇上已赐了鄂昌一死,鄂尔泰已是一抔黄土,也被移出了贤良祠,是不是该到此为止?”
乾隆若有所思:“你是想着永琪?”
景娴轻轻颔首,又道:“不止如此……臣妾想,那鄂弼远在千里之外,该与此事无关。”
乾隆道:“朕派人暗中调查过,鄂弼确与此事无关。”他轻声一笑,“朕并非昏君,不会肆意杀伐。”
景娴扬起头问道:“既是如此,皇上又何必问臣妾?”
乾隆轻抚着景娴脸颊:“叫你想些别的。”
景娴平静道来:“和安的事,过去了……臣妾是皇后,七格格虽非臣妾亲生,终究也要唤臣妾一声皇额娘。”
乾隆苦笑道:“七格格如何能与咱们的和安相提并论?和安是朕的嫡女,是我大清最漂亮的公主!”他终究是固执的,即便和安从未唤过他一声阿玛,即便和安再不能出现在眼前,在他心中,她依旧是他最为心爱的女儿。
“四哥!”景娴紧紧抱着乾隆,眼泪又流了下来。
乾隆不再相劝,伸出双臂揽着她的腰,两颗满布伤痕的心紧贴在一起,终究没有那么孤独。原来,生的喜悦永远无法掩盖死的凄凉,原来,心伤了,永远不会痊愈,那锥心般的疼痛只会在每次想起时愈演愈烈。
良久良久,乾隆道:“也许,命定的朕无福享受天伦之乐。朕想疏远些永璂,你不会介意吧?”
景娴正色道:“皇上用心良苦,臣妾又怎么会介意。”
乾隆又道:“他是朕唯一的嫡子,将来,若是他愿意,这大清的天下迟早会交到他手上。”
景娴却道:“开国至今,从不曾有嫡子继位,臣妾从未奢望过。”
“正是如此,嫡子继位一直是朕最大的心愿。永琏、永琮相继早殇,朕的这个心愿就落到了永璂的身上。”
景娴轻声叹息,想了许久,方才开口道:“臣妾斗胆一问,四哥这皇帝做得快乐吗?”
乾隆竟被景娴问住了,日复一日的练功、上朝、批奏折,江山这个担子一旦挑在了肩上,便再不能有片刻松懈。快乐吗?自己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至少在做皇帝之初,他是快乐的,荣登大宝证明了他是他阿玛最为优秀的儿子。可是,年逾不惑,人究竟为什么而活竟成了自己最难回答的问题。原来,这坐北朝南的位子竟不是心底最深的渴望。
景娴笑了:“臣妾跟皇上打个赌,将来,永璂必定不愿做皇帝。”
乾隆戏谑道:“若是永璂不愿,咱们总还有第二个阿哥。总之,你给朕生个愿做皇帝的皇子出来就是。”
景娴嗔道:“越发的无理取闹了!”索性侧坐过身不再瞧他。
乾隆自景娴背后拥住她:“旁人乐不得自个儿的儿子做皇帝,将来尽享荣华富贵,偏你不同!这样舍不得自个儿的儿子受一点儿累?”
景娴戏谑道:“皇上说的是,臣妾只希望自个儿的儿子将来做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王爷!”
乾隆问道:“像老八一样?”
“八阿哥也并非随心所欲……”
乾隆却道:“他还不够‘随心所欲’?朕前一阵子才准了他娶个戏子做侧福晋,且不说皇家,便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有几个能准了戏子入门?”
景娴直言道:“此事与身份无关。皇上之所以允准,全因王茵酷似芳儿。”
乾隆奇道:“你如何得知?”
景娴道:“宫里面儿传的沸沸扬扬,臣妾就是关紧了宫门,消息也会从窗户缝儿透进来。永璇自幼没有额娘,等着看他笑话的不在少数。臣妾总要了解了事情始末,才好对症下药。”
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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