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条砖铺路中间原本流淌着的一条河,此刻也结成了冰。程淮秀信步走在‘街’上,不时朝着尚未修好的铺子里望上一望。
“淮秀!”乾隆突然唤停了她,双手背在身后。
程淮秀转过身来,看着乾隆,不知他有何打算,目光中满是好奇神色。
乾隆走上前两步,窄窄的一条路勉强站下两个人,他拉住程淮秀的手,走到一间已然建好的屋子前,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到了前面,一个写着盐字的布幌出现在两人眼前。
程淮秀将那布幌拿在手里,轻咬口唇望着乾隆,双眼渐渐溢满了泪水。
乾隆匆忙自袖中掏出手帕,轻轻替程淮秀擦着眼泪,说道:“不过是个布幌,早知道会惹你哭,我就不拿它出来了。”
程淮秀摇了摇头,感激道:“四爷,谢谢!”
“谢什么?”乾隆佯装不解,“四爷的‘苏州街’包罗了苏州的标志性建筑,盐帮的总堂在苏州,挂一个盐字布幌,不意外吧!”
程淮秀低首笑了:“不意外!既是如此,程淮秀便替苏州百姓谢过皇上!”她说着便要下拜,乾隆忙双手扶住了:“是四爷,不是皇上!我不要你谢我,何况……修这条苏州街,我有私心。”
程淮秀别过头去,仔细卷好布幌,重又向前走去,却猛不防被乾隆拉住,只听乾隆说道:“这条街就只这么长,你还想走到哪儿去?”
程淮秀嫣然一笑,扬起头来:“找个地方谈一谈?”
乾隆轻轻颔首,就近引着程淮秀去了绘芳堂。
绘芳堂中满是檀木香,他二人相对而坐,春喜托着茶盘奉上两杯茶。程淮秀瞧着身着旗装的春喜,不禁问道:“姑娘,我们之前是不是在苏州见过?”
春喜微低着头,说道:“帮主好记性。”
程淮秀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春喜回道:“奴才名□□喜。”
程淮秀笑道:“我是江湖中人,做不得主子,你自然也不是奴才。”
春喜看了一眼乾隆,回道:“帮主是四爷的朋友,四爷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敢越矩。”
程淮秀轻轻颔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道:“谢谢你。”
春喜笑了笑,退后两步,走出屋子后关上了门。
乾隆轻轻挥着手中折扇,问道:“你想谈什么?”
程淮秀抿了抿嘴唇,自衣袖中抽出一封信,拍在桌上,说道:“四爷这信,是为了引我入京?”
乾隆佯装无辜:“我似乎并未这样写。”
程淮秀脸现怒色,乾隆忙道:“你哪儿都好,就是开不得玩笑。好些日子未见了,你不想见我吗?”
程淮秀微低下头,脸现尴尬神色:“我既说了开春北上,自然不会食言。”
“我知道啊!”乾隆不以为意,“今儿个是腊月十六,距离开春,没有几天。”
程淮秀直言道:“你知道的,我来是为了接曹霑的妻女回苏州。”
乾隆左手搭在桌上,几根手指交替击打着桌面,说道:“现在不成!”他说得义正言辞,“不是我说的,太医说的。你若是想接人走,恐怕得再过几个月。”
程淮秀猛地站起身来,眉头紧蹙,说道:“四爷,我好歹是一帮之主,帮中事务何其多,你开这种玩笑?”
“脾气这样急,不怕上火吗?”乾隆站起身来,双手扶住程淮秀肩膀,又让她坐了下去,“你总要过了开春再回去,到时四爷想办法让那曹霑妻女随你走就是。”
“君子一言,你到时不可反悔!”
乾隆解下系在腰间的荷包,拍到桌上,说道:“四爷若是食言,你便将这荷包收走,这样可好?”
程淮秀见他将自己所赠的荷包随身带着,心里泛起一丝甜意,面上仍是不露声色,捏着搭在胸前的头发,说道:“看来,四爷也并不稀罕我这荷包。”
乾隆正将那荷包小心翼翼系回腰间,他边系边说:“女人总是口是心非,你明知我当这荷包是宝,心中喜欢的紧,偏偏又说什么‘我不稀罕’……”终于系好,他抬起头来,“你送我的荷包,我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我送你的你可也带着?”
程淮秀略显尴尬,诡辩道:“四爷送的太过贵重,我一路快马,带在身上,丢了可如何是好?”
乾隆轻哼一声,说道:“不愿带在身上,直说就是。丢了还怕四爷找不到更好的送你?”他说完方觉失言,忙偷眼瞧着程淮秀脸上神色。只见程淮秀轻声一笑,戏谑道:“原来四爷送淮秀的那块玉也并没有那么稀罕。”
“话不该这样讲。”乾隆思忖着道,“去苏州前,我并未想过会遇见你。当其时,这块玉也确实是四爷身上最为贵重之物了。这次你进京,四爷自然……”
程淮秀握住乾隆的手,说道:“你说我开不得玩笑,四爷你又何尝开得了玩笑?那块玉,我带了……”她另一只手伸入腰间,摸出了那块玉。
乾隆站起身来,用力将程淮秀揽入怀中,附在她耳畔,呢喃道:“淮秀,想你……我多怕你收到那封信后会无动于衷。”
程淮秀凝眉道:“我也想四爷。”五个字,一颗心,叱咤江湖、英姿飒爽的帮主,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也只不过是个女人。
乾隆微低下头凝望着程淮秀双眼,问道:“这次进京,四爷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程淮秀轻轻摇头,笑道:“帮中之事,我这个帮主可以处理妥当。四爷非我盐帮中人……”
“谁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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