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比林卫国要晚两年去,他是被街道上动员去的,积极性和林卫国自然不能相比。
“……可不是我说哩,卫国可给咱争了光,根正苗红思想积极,劳动上事事带头,生活上又善于照顾人,他现在就是我们金沙苏木知青的头儿,就连那些大城市来的知青都服他!
咱们矿上去乌林旗的知青都跟他沾了光,只要一说起金海市东方红煤矿的,就没人敢小瞧……”
林卫国给家里的信从来都是简单几句,报喜不报忧,在交通书信都不方便的时代,有李志强这么一位信使是很难得的。
林子舒和李志强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虽然知道哥哥已经去了五年,一切都很稳定,可林子舒还是仔细地问着哥哥的衣食住行,劳动生活,身体是不是健康,有没有想家,能不能适应牧区的生活等各方面的事儿。
李志强则问着林家大小的情况,准备回去给林卫国报告。
李志强说着话,脸上笑呵呵的,其实心里有点犹豫,林卫国不让他告诉他家里人,可是,看子舒这着急关心的样子,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呢?
在这种打不定主意的状态下,两人不知不觉地聊了一个多小时。
林子矜出去往炉子里添了一次煤,再次回来时就听见林子舒失声喊:“真的?我哥没事吧?伤得怎么样?你怎么不早说?”
林子矜心头一紧,看向李志强。
李志强有点窘迫:“你哥不让我告诉你们,我这不是看你关心他,寻思着这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和你爸妈商量下,不如索性借着这个由头把他提前接回来过年。”
他说着,大脸上又有点懊恼:“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卫国肯定要生我气,我可是答应了他不跟你们说的。”
“行!”林子舒答应得爽快利落,对于刚才自己的失态也感觉不好意思:“强子哥我刚才不是怪你,就是一时着急……”
李志强笑呵呵一摆手:“没事!别说你着急害怕,我们当时也吓得够呛,刚抬回来的时候,卫国都快冻硬了,连路都不会走,还是宝音大爷亲自出手,给他用雪搓身子慢慢搓回来的。
后来苏木来了车,把他接到卫生院,另一个严重的,索性被送到旗医院,听说还切掉了半只脚掌。”
林子矜听得心急,真想插嘴问一问,她只添了一锹煤的功夫,就错过什么大事了吗?
“强子哥,你跟我们说说,当时的详细情况是咋回事儿?”林子舒平静了些,问道。
林子矜心下一松,看来李志强只报告了消息,还没来得及说详细情况。
“哎呀当时那白毛风,那是刮得呼呼的啊……”
说起这事,李志强也又是唏嘘又是后怕。
前段时间乌林旗下了一场白毛大雪,雪把草原盖得严严实实的,算得上是一场中等规模的白灾(雪灾)了。
下雪不冻化雪冻,雪后的天气冷得要命,那真是能冻掉人的耳朵和脚趾的。不论牧民还是知青们,除了有生产任务的,都窝在毡房里轻易不愿意出去。
好在这场雪灾与往常不同,往年雪灾肯定伴着旱灾,今年春夏却是雨水丰沛,牧草喜获丰收,贮存的草料相对比较充足,还算减轻了白灾的危害。
虽说草原上冬天也需要放牧,但那也是要看天气,像这种厚雪盖住草棵子一半高度的情况就不能出去放牧。
牲畜根本扒拉不开上面的厚雪,要是放牲畜出去的话,别说让牲畜吃干草了,万一有的地方雪层结了冰壳子,还会划破羊马的蹄腕,让牲畜受伤。
是以大雪覆盖的头几天,嘎查方面就下了通知,只需要给牲畜喂些贮存的干草和饮水,不用放牧,牲畜们都被圈在棚里。
第九章·意思意思就行了
灾难发生在下过雪后的第四天。
那天上午忽然刮起了白毛风,草原上白茫茫的一片,连几米外的东西都看不清。
牲口棚也被白毛风刮起的雪粒子压坏了棚顶,这还不算,就连其中一个羊圈门也被刮散,羊圈里的几百头羊跑得无影无踪。
这可把负责那个羊圈的两名知青吓坏了。
最近政策有所松动,符合条件的知青可以回城,这两人刚刚写了报告,就出了这么一回事,虽说白毛风是天灾不怨他们,可羊圈门呢?
羊圈门被风得吹散了架,往好里说,可以解释为白毛风厉害,往坏里说,那就是他们工作没做好。
如果遇上个别有用心的,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扣个故意破坏畜牧业生产的帽子。
两名知青也是死心眼儿的,胆小怕事又不敢声张,私下里一合计,得嘞,咱老老实实地出去找吧!
恰好下午时分风小了些,两人便相跟着出去找羊。
如果他们出发前去问问附近的老牧人,也许就不会出去。
但俩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知青,生怕因为丢了羊受处分,愣是谁都没敢通知,就那么去了大雪覆盖的草原。
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
直到吃晚饭时,同组的知青才发现这两人失踪了。
等发现羊圈门散架,几百只羊下落不明的时候,谁都能猜得出来,这俩傻货去干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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