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事吧?”
“没,没事。你说。”
“噢,那个人见我们夫人长得慈善,就托她把这个东西转给三夫人,说来世……”小兰偷偷瞅了眼小蝉,见她面无表情才继续。“说来世他再来找你。”
“那,那个人的……”小蝉轻喃。
“那个人夫人厚葬了。后来打听到……”她又不说下去。
“你说好了。”
小兰吐吐舌头:“后来打听到说,有很多人打他一个人,最后他打不过才死的。打的时候他一直在骂……在骂三老爷,说什么厚颜无耻、卑鄙下流……”
小蝉再不说话,挥挥手让她走。
小兰悄悄退了出去,心里骂道:“什么德性,也学的三老爷的样子,挥一挥手,呸!”
房里的小蝉,摸着肚子,两行泪终于慢慢滑落……
7
颜铸回到方回轩时,沉嬷嬷正守在门口。
“三爷,过晌午的时候,二太太派小兰给夫人送东西。小兰走了后,夫人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
他暗暗蹙眉,那个骚婆娘又耍什么花样?
他步到轩内,推开房门,屋里一团漆黑。
运起目力,小东西缩成一团,傻呆呆地坐在地上。
“来人,掌灯!”
“不要--不要亮--”小蝉咕哝。
“小猫说话啦?”颜铸嘻笑。
“不要点灯,我要问你一件事情。”
“好!随你问。可地上湿气大,来,起来--去榻上!”他上前把她抱到榻上,“我们先吃饭再问好不好?问一百个都无关!”
下人进来点了灯,晕黄的烛火摇摇曳曳,光下的小蝉显得特别纤弱稚气。
她看着男人,问:“你告诉我,我的柱子哥是不是已经死了?”
颜铸的拳握紧,李玉珂,你是活得好不耐烦啊……
“他是不是死了?”
大手扳住她巴掌大的小脸:“死了怎样,没死又怎样,你不是跟我说和他没什么相干的吗?”
“他是不是死了?”她执拗地问。
颜铸狠狠地咬住牙,上回她差点就失心疯!
闭了闭眼睛,他横下心:“死了!是死了。”
“你杀的?”声音轻飘飘,仿佛是幽魂发出的。
“别胡思乱想,你肚里还有孩子!”
“呵呵呵哈哈哈--”她笑得比哭还难听,想骂想喊想哭想叫,一块大石却生生堵在喉咙口。
男人急急扶住她,有些艰难地说:“我没杀他……我杀他做什么?”
小蝉可怕的笑声渐渐小下去,腹部突出的小身躯瘫软无力:“是死是活,我哪管得了,呵呵呵--和我有什么相干?”她的指甲深深掐到他的手背:“你不怕报应的吗?杀人是会有报应的,你不怕报应到自己身上,就不怕报应到这肚里的孩子身上吗?”
男人脸上青筋直暴,从牙缝里挤出声:“我说了我没杀他。”
小蝉戚戚惨笑,泪珠从睫帘下滚出:“我想信你,我想信你的……可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孤伶伶的,一个人都不剩下!”
突然她用手捂住肚子,痛得脸都扭起来:“不--不--孩子!”
血渐渐从她下体渗出衣裙,颜铸脸都绿了……
颜家所有的大夫都奔到方回轩,三老爷的咆哮声都能震掉屋顶。
“保不住孩子,你们也别活了!”
“一帮没用的草包!”
……
忙活到半夜,小蝉肚里的胎儿总算是保住了。
几个大夫吓出了几身冷汗,心里都不由暗骂。
“既是这么疼惜她,又何必把她弄得差点小产!”
“天哪,造孽,千万别闹什么事了,再来一回我这条老命怕就要丢了!”
……
颜铸坐在榻边,手在被子里握住小蝉的。
小蝉的手冰凉,脸上还有泪痕。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永远都别想逃,即使是死。”他轻轻在她耳边说。
清晨,颜铸起身,在院里舞起剑。
再忙,练武的功夫都不能省下,世上绝没有不经苦练就能得来的武功。
山雨欲来……
他一直容忍李玉珂。
因为李玉珂不仅仅是前朝郡主,她与唐主李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升在还叫徐知诰、处处受人排挤的时候就受过她的大恩,这么多年对她更是一往情深。
更何况,虽然颜氏一族向来行事低调,但颜家的财富、药材、兵器和遍布大江南北的人脉都名闻天下,那李升怕早已垂涎三尺,只是碍于形势才迟迟没有发动。
那女人说得没错,颜铸再狠绝天下也抵不住十万精兵压境,大别山这块地方是他多年的基业,轻易决不会放弃,所以能忍的时候就只能忍。
但是,她太不懂收敛,事情总有解决的一天。
快了,这一天快来了……
敛气收剑,他接过颜信递过来的汗巾,将剑交给他,并吩咐:“书房有一封给五小姐的信,快马送出去。”
“是!”
颜家的五小姐郁秀是二房里剩下的唯一血脉,四年前嫁到江宁李家。当初这门婚事倒还是李氏一手促成,如今反成了她的致命伤。
他推门进到房里,小蝉已经起身。
她那日动了胎气,醒来却似什么都没发生。夜晚交欢,也异乎寻常地柔顺配合。他都不知道这小东西日日里想些什么。
“洪嬷嬷煮了八宝粥……很好吃……你要不要吃?”小蝉鼓囊着嘴含糊地说。
“好!”小蝉马上给他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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